《群星间迷航之花[ABO NPH]》 出言不逊 柔和蓝灰色的浴室中如云雾般的水汽氤氲着缓缓散去,刚刚洗完澡的女性完成了最后的烘干,赤身裸体地走到狭窄的镜前,抬起一双美丽的深灰色眼瞳盯着镜中的自己。 长久的静默。 镜中的年轻女性毫无疑问拥有一副足以让人醉生梦死的秾艳皮囊,一头柔顺蓬松的黑色卷发如绸缎般亮丽,即使面无表情,那双眼瞳也依旧似水如波,尖尖的下巴和圆润小巧的鼻尖精巧得分毫不差,淡色玫瑰一般的嘴唇带着些许湿润,赤裸的身躯颀长挺拔,骨肉匀停,白皙的胸乳浑圆挺翘,腰肢却纤细曼妙,这具身体宛如造物主的恩赐。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每一次在镜中注视着自己时都在想,究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无痛且合法地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美丽抹杀掉。 狭窄的镜子边缘闪动着字样,联邦最高军校宿舍的制式模板,确保在洗漱时也能及时将所需信息报告准确报告给军校生,此时镜子左侧显示着今日的课程安排和模拟天气情况,而右侧则跳动着一个动画小人,蹦蹦跳跳地发出声音。 “早安,时酝准尉,今日上午的近身格斗课程您可以免修,请报告您的上午行程安排,是否前往图书馆自习?” 是宿舍的人工智能系统,即使它在镜子上跳动的形象和声音足够活泼可爱,可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每次都让时酝觉得它的模样蠢得要命。 她没有回答,直接走出了浴室。 这间单调的军校生宿舍一切都按照规定陈设,没有任何性别偏好的装饰物,似乎是居住者有意所为。 镜子上的小人也熟络地跟着她从镜子跳进了宿舍内更大的显示屏上,又重复了一遍它的问题,继续询问。 而时酝准尉依旧没有准确应答,只是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了自己的制服衣物准备换上,随口敷衍。 “我不想报告。” “时酝准尉,您的入学须知上已写明,作为Omega您有每日报告行踪的义务,您曾阅读并宣誓过。” 时酝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她其实知道这是她应该报告的,但她确实对试探人工智能的底线很有兴趣。 “我会去申请与原凛少将会面。” “明白了。” 人工智能的回答非常干脆,丝毫不会像真人一样产生疑问,再度询问时酝凭什么能够申请面见那位将来旁听军校理事会会议的原凛少将,有时候时酝觉得这个蠢东西倒比人要可爱一些,尤其是那些鼻孔朝天的Alpha们。 她穿上了轻薄无痕的内衣,走到一面空白墙壁边按动按钮,一只小巧灵活的机械臂从墙壁的内嵌中伸展出来,时酝扎起头发,机械臂便在她的后脖颈处贴好了透明的腺体抑制贴,精准无比。 她动作干净利落地换上制服,军校生的制服与服役部队尉官制服相差不多,只是颜色并非深蓝色而是浅灰色,挺括洁白的衬衫和浅灰色的修身制服看起来要年轻活泼许多,同色的及膝裙在时酝穿上锃亮的军靴后也显得不可侵犯起来。 “时酝准尉,请按时服用稳定剂。” 放置在墙壁上的饮水机前的玻璃杯注入了混杂着淡色液体的饮用水,时酝走过去拿起来一饮而尽。 “如果可以的话,请在我喝的每一滴水里大剂量混入稳定剂。” 把杯子放回原位上时,时酝还不忘揶揄两句。 “抱歉,我没有这项权限。” 人工智能那雌雄莫辨的声音听起来意外地有些歉意,时酝忍不住想这玩意儿果然是蠢东西。 出门前,时酝在门口的全身镜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自己今天的模样,人工智能又跳进了镜子里,对着她傻笑。 “时酝准尉,您今天的仪容仪表符合军校要求,非常完美。” 时酝翻了个白眼,开门走人。 清晨的食堂里热热闹闹的,在Alpha和Omega同等稀少的社会当中,联邦最高军校却有着最高含量的Alpha以及极低含量的Omega——Alpha在军校当中的占比高达72%,时酝就读的战略与指挥系在此之前甚至只招收Alpha学生,而时酝是目前军校中唯一一个Omega,也是战略与指挥系建立四百年以来第一个Omega。 一如既往,时酝一踏入食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嘿,时酝准尉,上午又有你免修的近身格斗课,你打算去做点什么呢?保养一下指甲和头发么?” 迎面而来的Alpha男性嬉皮笑脸地对着时酝开着玩笑,周围一片哄笑声。 时酝却没有丝毫的怯懦,扬起脸来毫不客气地直视他的眼睛,即使对方身高将近两米,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 “不,我会去理事会投诉你的性别歧视行为。” 听到时酝的刻薄回答,他则轻快地笑着吹起了口哨,两手插在裤兜里故意侧着身子从时酝身边走过,与她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不至于触碰但又太过于接近。 时酝翻了个白眼,明明走道这么宽,她很清楚对方不怀好意。 最初她收到军校录取通知时,几乎是引起了舆论的一片哗然,而当她正式入学时,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显然时酝和这群Alpha刻板印象中的Omega相差太远,这群习惯了站在金字塔顶高高在上的Alpha觉得Omega天生就是向他们讨好献媚的,而时酝的措辞和白眼都格外粗鲁,很明显戳中了他们非常少见的敏感脆弱的神经。 “嘿,别这么粗鲁,麻烦对我们时酝准尉友善一些,可以吗?” 刚刚出言不逊的男性没走出两步就正面碰上了另一位Alpha男性。如今混血人种已经太过常见,但来者却有一头极为璀璨的金色短发,一双碧蓝的眼睛如同古地球的无边海洋,即使他的措辞也并不十分友善,可他总能以最风度翩翩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来。 “遵命,我的殿下。” 男性笑嘻嘻地拍了拍金发男人的肩膀,扭头对时酝吐吐舌头说了一句抱歉,时酝没有回头,装没听见。 端着餐盘在空置的一张桌子边坐下时,金发碧眼的男人也端着餐盘跟在她身后站在了桌边,礼貌询问。 “时酝准尉,可以跟你同坐一张桌子吗?” 时酝抬头看了一眼他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随便地抬了抬下巴。 “请便。” 西里斯·切萨雷准尉,流亡联邦的帝国旧皇族后裔,和时酝同为战略与指挥系的同级学生,也称得上是整个学校对她态度最友善的Alpha。 只是时酝并不怎么买他的人情账,一是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态度是否友善,二是切萨雷准尉对所有人都非常友善,花孔雀而已,把他的善意当成救命稻草可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了。 甜蜜警告 社会共识中,随意释放信息素压力通常会被视为极其不礼貌的行为,而在联邦最高军校当中,即使是Alpha也被严格管控信息素的释放。 西里斯·切萨雷准尉的后脖颈也有着跟时酝准尉同样作用的腺体抑制贴,离开宿舍之前同样喝下了一杯针对不同体质精确配比的抑制剂水,因此即使同坐一张桌子用餐聊天,切萨雷准尉不会感受到时酝准尉的信息素引诱,时酝准尉也不会感受到切萨雷准尉的信息素威压,在抑制剂的作用下,两人暂时是平等对话的个体。 比如切萨雷准尉照常随口跟她闲谈着功课,时酝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早餐回复着,甚至没有抬起头直视他,在他所接受的教育当中这种举动显然非常不礼貌,但切萨雷准尉也非常清楚,时酝整个人就是不礼貌本身。 同样,他也忍不住好奇地关心时酝今天上午的行程安排,虽然他的措辞非常客气,但时酝的回答却并不客气。 “我应该没有跟你报告行程的义务吧?” 切萨雷准尉只是讪笑,一头金发璀璨夺目,就算面露尴尬也依然像是帝国的皇子,风度翩翩,时酝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他的父辈没有在权力斗争中落败流亡联邦寻求政治避难,说不定这小子现在可真就是帝国皇太子呢。 “我吃完了,告辞。” 时酝吃饭速度奇快无比,吃完饭端起餐盘就要走,一点不想过多停留。 “时酝准尉,吃饭太快对胃可不好。”切萨雷准尉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习惯了,我又不是旧皇族,我小时候吃饭太慢是要关禁闭的。”时酝冷冷地说道,转身离开。 切萨雷准尉嘴角抽了抽,即使他早就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Omega准尉跟一般的Omega很不相同,但每次都会被她泰然自若的臭脾气惊到。 听说她出身联邦公共抚养机构,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也许她的冷漠也情有可原,切萨雷准尉如此安慰着自己。 离开学生餐厅,时酝几乎是一步不停地往军校行政礼堂走去。 这里是军校理事会定期召开的地点,原凛少将今天会到来的消息是她在听同级生闲聊时听到的,战略与指挥系最不缺的就是高官家的孩子,偷听到这种消息也她通常也不会浪费力气质疑真伪。 况且,她和原凛教育官已经六年没有见过了,她现在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此时正值模拟天气系统最为舒适的春季,在室外活动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只要坐在礼堂不远处的长椅上装作阅读的样子就能躲过盘问,何况时酝本来就是被特例免修近身格斗课的Omega,出现在这里也并不算什么意外状况。 校领导叁叁两两地进入礼堂,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远处的时酝,再过了一会儿,一辆军队制式的近地面载具顺着预定交通轨道行至礼堂门口,从载具上下来的人一身笔挺的深蓝色军装,肩扛少将军衔,时酝的心跳瞬间加速。 那个男人在与秘书官交谈的时候微微偏过些脸庞,只是那一个窄窄的侧脸,时酝便立刻知道,他一定是原凛。 曾经作为主教育官影响了她一生的男人,时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错。 身材高大的舰队少将跟秘书官一同往礼堂走去,他的秘书官长相时酝已经记住了,只需要等到会议开始找到他的秘书官,时酝确信她今天一定可以见到原凛。 再唐突冒昧也没关系,时酝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原凛早就该知道他究竟教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学生来才对。 会议开始之后,当她找到礼堂外待命的秘书官时,秘书官甚至比她更加惊异。 眼前的女孩漂亮得一塌糊涂,只是她身高只有区区一米七而已,看起来相当柔弱,显然不会是Alpha女性,而是一位Omega才对。 可她笑着露出漂亮的牙齿,说着“您好,我希望能在会议之后面见原凛少将”,那种志在必得的气势还是短暂地镇住了Beta出身的秘书官。 “不好意思,”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逡巡在时酝鼓起的制服胸口,努力地阅读着她胸口的身份名片,“时酝准尉,不知道您为什么要面见原凛少将?” “您只需要告诉原凛少将我的名字,他就会明白了。” 毕竟原凛曾说她是他最聪明的学生,时酝对这个评价一直都是非常骄傲的。 秘书官对她这种略显傲慢的说辞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是原凛少将的风流债?不会吧,也没听说过原凛少将跟任何人有任何花边传闻啊?原凛少将就像是身边包裹着一片真空环境,就算做了两年秘书官,他也不敢说他很了解原凛少将。 偏偏眼前这个军校生却像是极为了解一般。 “稍等,我跟少将联系一下。” 秘书官乖乖地拿出了通讯设备,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不敢怠慢。 时酝在此时展现出了她十足的礼节,点点头微笑表示理解。 只是秘书官抬起头来给她的回答却非常出乎她的意料。 “少将说他知道了,但他暂时没有空见你。” “暂时?”时酝挑了挑细长的眉毛,似乎是对这个说辞表示怀疑,“我可以等原凛少将有空的时候,随时。” 秘书官脸上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 这个说辞确实不是他上司的原话,通讯设备上传来的原话应该是“我不想见她,让她走吧,以后我也不会见她”,这话说得太过冷酷,秘书官不好意思原话转述,只能硬着头皮美化了一番。 只是眼前的女孩显然确实很不好打发走。 “……原凛少将说,他不愿意见你。” 这话一说出来,时酝脸上疑惑的神情荡然无存,她似乎对这个回答早有预判,脸上的笑容更甚。 “那麻烦您转告原凛少将,无论身处何方,我也会一直等着他愿意见我的那一天,我会永远感念原凛教育官对我的四年指导,也永远不会忘记他离开时对我说的话的。” 说完,她似乎没有等待对方回答的意思,甚至郑重其事地敬了个军礼。 秘书官愣了愣,下意识地也对她回了个军礼,直到她转身离开了几步远的时候,秘书官才忽然回过神来叫住了她。 “时酝准尉,你是在联邦公共抚养机构被原凛少将指导过吗?” 时酝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过来对他微笑。 “是的,原凛少将曾是我的主教育官,我就是追随他的脚步才来到的联邦最高军校。” 秘书官对她的坦诚表现得却有些尴尬。 “那个什么……原凛少将现在非常讨厌别人提起他被下放到联邦公共抚养机构的经历,可能他不愿意见你也是这个原因吧。” “当然,那四年是我们这位少将阁下的黑历史,不是么?”时酝勾起唇角,微笑表示理解,“不过那四年,原凛少将就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光亮。” 秘书官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搞的漂亮军校生居然会说出这种低姿态的话来,竟然弄得他有点鼻酸。 时酝再次敬礼,转身离去,这一次秘书官没有再叫住她安慰她,但她已经读懂了秘书官的表情,这位秘书官的防线已经被她轻易攻破了,原凛很快就会听到她这句感人肺腑的话的。 只是外人听来也许是感恩,原凛则会很清楚,这是一则警告。 你逃不掉的,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最好一辈子当我亲爱的教育官。 最优秀的学生最美丽的毒蛇 军校理事会结束后,原凛站了起来,靠在高高的椅背边站着跟军校理事长闲谈。 理事长并不是什么健谈的个性,但对原凛的态度则不一般。 原因也很简单,原凛曾经以16岁的年龄入学联邦最高军校,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军校生,也在24岁时留校任教,成为军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员。 出身显赫、英俊非凡,天才两个字从小就是原凛的代名词,他的人生原本是一片光辉灿烂,如今34岁升至参谋本部最年轻少将,如果不是曾被家族政治斗争拖累下放四年,让他被逼无奈在联邦公共抚养机构中“耻辱”蛰伏四年,他也许会在联邦军队中升得更快。 原凛看到他的秘书官匆匆走进礼堂似乎有急事需要告知,可当着理事长的面只能欲言又止,脸上的神色跟平时很不一样,他微微勾唇笑了笑。 想都不用想也清楚他的得意门生会为了见他玩什么花招,这些原本都是他亲自教导的,可她却学得有点太好了,甚至曾经一度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说起来,我记得教务长曾经跟我说过,在我们一位学生的档案里见过你的名字。” 对于理事长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原凛并不意外。 “是,时酝准尉在12到16岁的时间段里,我是她在公共抚养机构的主教育官,她在军校表现得怎么样?” 原凛很坦然地承认了他的耻辱经历,就像是普通的教员关心自己的学生一样随口问起了学生的近况。 理事长哈哈大笑了起来:“教务长说,那孩子真是Omega的身体Alpha的心,战史研究这一科永远能考第一名,看到她档案里你的名字就一下豁然开朗了。” 时酝因为身体素质原因无法进修格斗相关课程,教务处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将战史研究替代成为她的系列必修课,课程内容与考试难度都与战史系的学生相同,当时战略与指挥系的学生全都幸灾乐祸时酝被分到这么一个难搞的课程,没想到她的考试分数甚至能比战史系的学生还高。 而原凛在军校做教员的时候,教授的正是这门课程,听到理事长这么说,他也只是笑了笑,否认了他提前授课的可能。 “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分化为Omega可能才是我最没有预判到的事情,可惜了。” 原凛故意多跟理事长聊了一会儿,好好晾一晾他那个被时酝迷晕了头的秘书官,直到理事长因下一个会议而不得不先行一步时,他才终于回头看向了秘书官。 “说吧。” 秘书官自然是原封不动复述了时酝感恩戴德的话,虽然他忍住了为时酝说上两句话,但还是被原凛轻易看穿了心思。 在听到秘书官复述的话时,他甚至笑出了声。 “她很漂亮,对吧?” 看似打岔的一句话,却把秘书官问来脸颊微微发烫,只能愣愣点头。 “那孩子是个漂亮的毒蛇,我在军校执教两年,又在公共抚养机构待了四年,很可惜,她就是我执教生涯里最优秀最让我骄傲的学生,甚至胜过我在军校时教过的所有学生,”原凛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往外走的步伐却很快,秘书官连忙紧紧跟上,“你不要太相信她说的话,那孩子为了达成目的,是会不择手段的。” 秘书官完全没想到原凛会这么刻薄地评价他的得意门生,一小时前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明明是朵端庄美丽的蔷薇花,怎么会是不择手段的毒蛇呢? “可是她也没有过多要求什么,只是想见见您而已。” 原凛骤然停住了脚步,偏过头来对秘书官微笑。 “她在恐吓我。” 秘书官呆呆地盯着原凛少将的表情,他脸上的神情丝毫没有被昔日学生恐吓威胁的生气,相反,他看起来对她的表现似乎……非常满意,甚至是骄傲。 “抱歉,原凛少将。” 秘书官低下了头,没有再询问她恐吓的把柄究竟是什么,他还不想被调职。 原凛没再说什么,走出礼堂上了载具,似乎一刻都不想过多停留。 远处的时酝目送着近地面载具驶离,她很确信原凛离开之前同样看到了她,甚至还对她微微一笑,只是他的离开和六年前同样决绝。 原凛是个冷酷又狠心的男人,在她认识原凛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 联邦公共抚养机构没有任何一个教育官会在初见面时就说,我会把你培养成符合我标准的学生,我不在乎你愿不愿意。 时酝望着近地面载具变得渐渐遥远渺小的影子冷笑了起来。 主教育官怎么可以抛弃自己教导长大的孩子呢,明明应该托举着孩子一步步往上爬才对,就算我分化成了Omega让你失望了,你也不应该抛弃我。 “你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太过熟悉,时酝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你翘课了,陆鸣争准尉。” 她头也不回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身后走来的男性却轻笑了起来,甚至轻浮地靠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身高顺手把手臂搭在了她肩膀上。 “正好啊,扣点平时分,免得期末成绩太高引起公愤。” 时酝翻了个白眼。“把手放下去,你不应该跟我有肢体接触。” “哈,差点忘了,你是Omega啊。” 陆鸣争俯身下来勾着她的肩膀凑到她眼前,冲她笑得格外灿烂。 时酝轻轻地啧了一声,陆鸣争确实可以无视军校的绝大多数规则,联邦首相的宝贝儿子,出身政治世家的小少爷陆鸣争到哪里都可以横着走。 “橙子味儿啊,好香甜。” 他轻轻地抽了抽鼻子,时酝瞬间警铃大作,抬手用力地甩开他的胳膊后退几步,甚至非常警惕地摸了摸后脖颈的信息素抑制贴是否有问题。 陆鸣争愣了愣,被逗得大笑起来。 随后就被时酝甩了一个巴掌,干脆利落。 谁又重入陷阱 脸上火辣辣的。 陆鸣争愣在了原地,显然没想到时酝竟然会使出全力抽他一巴掌。 合身的浅灰色军校制服包裹着她的身躯,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因为发火而胸口上下起伏,气息不稳,空气中恍若漂浮着淡淡的橙子香气,似乎因为她强烈的情感波动而不慎渗漏出来。 大脑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时酝准尉,这个巴掌……算你刚刚说的明令禁止的‘肢体接触’了吧?” 作为Alpha拥有过人的身体素质,即使时酝使出全力也只能堪堪把他的脸抽红发烫,毕竟是孱弱的Omega,不过是可爱小猫挠上一爪子而已,陆鸣争笑了起来,竟然还往前一步,继续试探着她的底线。 时酝警惕地捂着后脖颈处的抑制贴,再次后退了几步,语气倒是没有她表现出来的神态那么惊慌,甚至称得上冷静而嚣张。 “好啊,那你去教务处告我吧,我也会说为什么我抽你这个巴掌的。”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从回廊的另一个出口离开。 “那多无聊啊,我应该告知教务处,时酝准尉随意释放信息素引诱Alpha,也许这个会更有意思。” 时酝骤然停住了脚步,背脊僵硬。 随意释放信息素在联邦最高军校校规里是最严重的违规行为之一,严重的话甚至会被开除学籍。 陆鸣争看见她转过头来,明明脸色苍白,却仍然强装镇定。 “没人会信的,陆鸣争准尉。” 陆鸣争明白现在他完全占了上风,他唇角扬起,年轻俊朗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轻佻的微笑。 “理事会当然会信,毕竟我已经知道你的信息素气味了,理事会只要简单调查一下你我的关系就应该知道,时酝准尉肯定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个私密信息,不是吗?” 他看见时酝的脸颊轻微抽搐了一下,立刻乘胜追击。 “交由理事会判定的话,操作空间很大,你明白吧?” 时酝当然明白,这个该死的贵公子出身显赫到离谱,不仅他的父亲时任联邦首相,他的外祖父也曾任联邦军参谋总长,时至今日他母亲的家族仍然可以将手伸到联邦军的任何一个角落,在这种事上袒护陆鸣争简直太容易了,对他的家族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陆鸣争准尉,你再次刷新了我对你无耻的认知。”时酝冷笑了一声,转而跟他谈起了条件,“你想要什么?” “时酝准尉刚刚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情绪波动会大到信息素外溢?” “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想让她吐露关于原凛的事,就算这位贵公子跪在地上求她都不行,更何况是被他威胁。同时也正是她不确定原凛现在对她的态度究竟是什么,她要是跟陆鸣争正面硬碰硬而原凛选择见死不救的话,她绝对会被开除,跟他谈交换条件是必要的。 “不愿意说也行,那就请时酝准尉晚上十二点来我宿舍一趟。”语气倒是很礼貌,说的话却称得上是霸道。 “我没有进入Alpha宿舍的权限。”时酝冷冷拒绝。她一直和军校中不占多数的Beta住在同一栋宿舍楼中,这也是客观事实。 “这个问题无需担心,受邀请的客人必然畅通无阻,这是基本的礼仪。” 陆鸣争笑得很随意,搞定权限和监控这种事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即使再抗拒,时酝也没办法再拒绝。 陆鸣争想干什么她用脚指头都想得到,战略与指挥系这帮无聊的Alpha从入学开始就一直在竞争谁能在时酝那里刷到最高的好感度,以及究竟谁能征服这个秾艳又刻薄的Omega,甚至连一些Alpha女性也兴致勃勃加入这场竞赛,陆鸣争习惯了争第一,这种机会被他逮到了,他绝对不会放手的。 时酝面无表情:“仅此一次。” 陆鸣争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这场谈判意外地顺利。 “我答应你,仅此一次。” 打上他的标记,一次就够了,接下来就没有时酝反抗的余地了。 时酝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军靴在地上打出干脆的声音,似乎陆鸣争盯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也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时酝勾了勾唇角,难以自控地冷笑起来。 想要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年轻气盛顺风顺水的陆鸣争准尉显然并不明白这一点。 她是很难被标记的Omega,这是她十六岁时意外发现的,陆鸣争准尉显然不可能知道。就算在她的信息素里意乱情迷、失去理智、跌入狂乱深渊,他也绝不可能用哪怕是短暂的标记来占有她一瞬,就让他尽情怀疑自己去吧。 意外得到某样东西时,你总会以其他方式付出代价的。 时酝抬起头,注视着头顶上的人造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与古地球据说别无二致的灿烂阳光照耀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闪着淡淡的辉光,可她心底里一个声音却在阴暗地嘶吼叫嚣—— 和从前一样,用汹涌的信息素引诱Alpha发疯,把陆鸣争那个不可一世的贵公子拉下水来,让他也感受一下,触手可及却又如水中捞月,究竟是什么滋味。 最好是让他从此讨厌上吃橙子,就像原凛一样,昔日的主教育官如今竟然对她避之不及,视如祸患。 硬质糖果 午夜十二点,时酝准时出现在了这栋平时她绝对不能踏入的宿舍楼门口。 联邦最高军校明面上极力强调平等,Beta和Alpha各自独立的宿舍区在设置上也并无区别。 可实际上呢?他们之间先天和后天的差别可太大了,而像时酝这样底层出身的Omega和陆鸣争那样政治世家的Alpha,差异则如同宇宙的两端。 即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时酝也站在这栋宿舍楼前久久停驻。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从前原凛离开之后,她的新任主教育官对她进修目标的大加干涉。 那个Beta出身的主教育官极力反对时酝将联邦最高军校作为目标,她说那个地方不适合Omega,你会被撕碎的。 时酝当然知道那位主教育官也是为她好,她给予了时酝足够的慈爱和温柔,这种母性光辉是原凛无论如何也给不了她的,可即使如此她也依然头也不回地朝着目标而去。 她的分化结果已经让原凛失望过一次了,她不在乎再让下一个主教育官失望,就算是被撕碎,她也想证明给原凛看,我不比你教过的其他Alpha军校生差。 在军校的前叁年,她的成绩已经足够耀眼,而站在Alpha宿舍楼外的当下,则是另外的竞争了。 究竟谁会撕碎谁呢? 陆鸣争的宿舍编号是下午课间走廊擦肩而过时他随口说的,既没有用通讯系统,也没有留下纸条笔迹,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让人颇为意外的谨慎,或许他也确实怕时酝跟他玩心眼摆他一道。 他能拿出这种谨慎的态度来,倒比他平时那种贵公子做派可爱一些,至少让时酝觉得,他是认可时酝是有跟他玩手段的可能性的,没把她当傻子轻视。 宿舍楼的门禁系统似乎已经完全失灵,时酝一走过来,大门便自动打开。 军靴的鞋跟在无人的室内空间里回荡着凌厉的声音,感应式的灯光也没有亮起,一片黑暗之中,时酝反而安心不少,至少陆鸣争似乎做到了让她无痕进入Alpha宿舍,她百无聊赖地想着,如果她是帝国的间谍,现在应该可以提着把等离子枪进来无差别攻击。 想到这里,她脸上挂起了明显的笑意,伸出手指,按亮了电梯。宿舍的人工智能语音没有像往常一样称呼她为时酝准尉,只是静默地打开了电梯门,欢迎她的大驾光临。 陆鸣争的宿舍位于顶层,电梯门再度打开时,呈现在她眼前的场景却跟她认知里并不相同。这层楼的宿舍分隔显然跟她所住的宿舍不同,间隔有些太大了,门与门之间的距离竟然相隔如此遥远。 时酝冷笑了一声,循着墙上的编号指引,走向了这条长长走廊尽头处的大门。 这扇门甚至跟时酝所住的宿舍大门也很不相同,似乎打开来通向的不是军校生的制式宿舍,而是一间礼堂。时酝按开了生物识别,跟此前一样,这扇门也无条件地为访客打开。 即使有心理准备,可走进这间宿舍时,时酝依然震惊了。 不仅是不知道比她的宿舍大多少倍的面积,更是整个室内的装潢都和军校制式不同,就好像是走进了某个豪宅的主卧室,一切的陈设都考究至极,完全超出了时酝的认知。 大门在她身后轻声关闭,她伸出手来在一旁的边几上仔细摸了摸,没有意想中的全息投影痕迹,似乎是完完全全的真货,她轻声啧了啧,忍不住暗自咒骂。 说什么平等公正,陆鸣争现在就是公然在军校内大搞特殊待遇,他的宿舍说不定比理事长的办公室更大更奢侈。 “时酝准尉,你迟到了十分钟”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时酝立刻缩回了手,将手背在身后。 陆鸣争从一侧走出来,盯着时酝微笑。他穿的倒还是军校制式的睡衣,只是此时这样的装扮倒显得跟整个奢侈至极的卧室格格不入。 时酝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陆鸣争朝她随意地招了招手,拿着一个沉重而精巧的酒瓶,在杯中倒出明亮澄澈的酒液,示意她过来坐下。 “陪我喝点酒,怎么样?” 时酝冷哼了一声,朝他走去。 “如果不说陪你的话,我应该会更愿意喝。” 陆鸣争挑了挑眉毛,但也只是笑了笑,没计较她带刺的回复。说到底,他不就是喜欢时酝这种不驯服的样子么,同级叁年多,他惊奇发现自己已经有些习惯Omega也会不驯服了。 陆鸣争的宿舍甚至配备了一个饮酒用的吧台,军校通常是不允许学生在学期内饮酒的,但陆鸣争已经在军校里搞出了这么夸张的宿舍,他早已凌驾在校规之上,坐在这里质疑他饮酒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时酝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学生,无所谓喝不喝他这一杯违规的酒,她来到这里早就已经是违规了。 她坐下来端起酒杯,将浅浅的酒液一饮而尽。 饮下酒的一瞬间,时酝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只倒了这么一点,浓烈醇厚的酒液在喉咙里火辣辣的,大脑立刻就报警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更循规蹈矩一点呢。” 陆鸣争似乎对她的举动有些惊讶,端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我要是循规蹈矩,我就不会出现在军校了。” 时酝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示弱,陆鸣争放下酒杯笑了笑,伸手便撕掉了脖颈后的透明抑制贴,随手扔在了造价高昂的吧台上。 “是么,那就更坦诚相待一点吧,时酝准尉。” 时酝知道他的意思,无所谓地也抬手扯掉了自己脖颈后的抑制贴。这个抑制贴是她中午回到宿舍立刻更换过的,此时撕下还带着些明显的痛觉,像是在提醒她这种行为的不安定。 抑制贴被她放到吧台上的一瞬间,她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陆鸣争作为Alpha本能的压制力,她甚至很难将放在吧台上的手从容自主地抬起来,陆鸣争的信息素攻击性太强了,强到了她难以抵抗的程度。 好熟悉,这种被压制的感觉。 在酒精和信息素的双重作用下,时酝抬起眼眸,仍然竭力试图直视他的眼睛。 “你想睡我,对吧?” 她的话语太过直白赤裸,立刻就勾得原本就心猿意马的陆鸣争理智崩溃,信息素的释放变得更加不受控制。 他伸出了手,抬起时酝的脸庞。 她的肌肤那么柔嫩,似乎轻而易举就能弄破,跟她平时冷硬的形象相差太远。 陆鸣争记得第一次见到时酝时,是军校的入学典礼,作为军校数百年以来第一位入学的Omega,她的美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可偏偏她说话又冷又硬,让陆鸣争没来由地想起很小的时候,舅舅家的堂兄捉弄他时给他的水果硬糖,甜得恰到好处,但也硬得一咬就硌掉了他将换的乳牙。 时隔多年,陆鸣争已经从换乳牙的幼子长成了高大挺拔的军校生,可那种甜蜜的感觉似乎还萦绕在唇齿间,喉咙都甜得发痛。 “面对Omega,这似乎是我们的本能。” 曾恶意引诱野兽[H] 呼吸间弥漫着酒液醇厚芬芳的气息,陆鸣争走过来,伸手将时酝从高脚椅上抱起,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那双总会说出刻薄话的嘴唇此时竟然如此柔软香甜,酒液和她信息素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几乎要逼得人发疯。陆鸣争想过很多次,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在这场争夺唯一Omega军校生的竞赛中胜出,但他确实没想过,居然靠的是胁迫。 时酝仍然穿戴着整齐的军校制服,拥入怀中时娇小玲珑,总是站得笔直的身躯却因为信息素的压制而瘫软在怀中,仿佛稍微用点力气就会将她破坏殆尽。 放在她后腰的手勒得更紧,陆鸣争无意识地舔吻着她的嘴唇,捧着她的脸,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舌头分开她的嘴唇,更加深入地交换着彼此的呼吸,舌头搅动在一起,下腹一阵酥麻。 这场竞赛的胜利似乎来得有点太过容易,就像陆鸣争自幼以来顺遂至极的人生,政治世家的小少爷目之所及没有得不到的。 他有些兴奋难耐地两手紧握着时酝纤细的腰侧,将她轻易地高高举了起来,抬起头来微笑盯着她漂亮的脸庞,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迷恋。 “这是你的初吻吗?” 即使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他高举了起来,可时酝仍旧集中精神低头盯着他迷恋的眼睛,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不,陆鸣争准尉,吻过我、跟我发生过性关系的Alpha,你都不是第一个。” 如果说时酝的这句讥讽的话是一根点燃的火柴,那么陆鸣争眼中的迷恋就是亟待引爆的燃料,话音刚落,陆鸣争立刻失控。 他的信息素似乎是雪原中的松针气息,冷冰冰的,包裹得时酝喘不过气来,尤其是被他强硬地摁倒在床上、怒意横冲直撞之时。 他冷着张脸粗暴地随意扯开她的制服,浅灰色的制服上衣和白色衬衫被胡乱扯开来,露出了包裹着饱满胸部的内衣,同样也被陆鸣争不耐烦地强硬拽开,不仅扣带被他胡乱扯断,连带着在时酝过于娇嫩的肌肤上也留下了红痕。 “……你们Alpha都这么粗鲁吗?” 时酝蹙着眉头,在凌乱的呼吸起伏间不满抗议,可她也很明白什么样的话能够让陆鸣争更生气。 果不其然,陆鸣争脱掉她衣物的动作更加怒不可遏,制服裙和军靴都被扔在地上,Omega完美无瑕的身躯毫无遮挡地出现在他身下的床上,让人理智全线溃败。 “你跟谁做过,西里斯·切萨雷吗?他似乎很偏袒你。”陆鸣争扼着时酝的下颌,一面压在她身上胡乱生气地亲吻着,一面开始不断猜疑。 陆鸣争的身材比她要高大很多,压在她身上时时酝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可在这种引燃他的怒火的时刻,时酝仍然恶意地大肆释放着自己信息素的气味,试图进一步击垮他的理智,甚至觉得陆鸣争这种幼稚而粗暴的行为非常有意思,忍不住想要继续激怒他。 “很可惜……暂时没有,你嫉妒他吗?也许我可以考虑……呃啊……也跟他上床……” 陆鸣争气疯了,宽大的手掌握住她一只柔软的胸乳,狠命地揉捏着,俯身在她的脖颈侧粗鲁舔吻,甚至恨不得现在就试图标记她。 时酝在心底不住地狂笑着,Alpha不过是野兽罢了,哪有理智可言,就算是她那亲爱的主教育官也是同样,只要被引诱就会不受控制,卸下一切的理智伪装,彻底变成被基因所支配的野兽。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被基因所支配,就算无法标记,就算难以孕育生命,残缺的部分已经不可弥补,而剩下的部分则会在这种时候麻痹她的身躯,一点点肢体触碰就可以让她浑身酸软,两腿间不断分泌着充沛的液体,整个大脑狂欢着叫嚣着,强烈渴望着更加粗暴的受孕行为。 她尽力抬起手,抚摸着陆鸣争浓密的发丝和他发烫的耳廓,唇角勾起无所谓的苦笑。 Alpha和Omega,说到底都是被基因绑架的生物,怎么能称得上是人呢? 陆鸣争抬起头,迎面正撞上了她的目光,浅灰色的眼瞳如同某些星球表面上亿年不曾停息的风暴,带着些危险的气息,被吻成深绯色的柔软嘴唇水光潋滟,一张一合。 她说:“插进来,陆鸣争准尉。” 如同一句总是灵验的魔咒,陆鸣争立刻拽下了柔软的军校制式睡裤,在看到她踏进房间时那抹亮丽的身影时就已经急不可耐硬挺起来的性器终于得以解脱出来,被他握住根部,懵懂莽撞地急急抵在了她双腿分开的腿心间,似乎立刻就要挺进去。 几乎是跟时酝小臂差不多体积的恐怖巨物,在紧闭狭窄的粉嫩穴口急不可耐地试探着,时酝的心脏怦怦直跳。 就算看起来很吓人,可她也很清楚,当然是塞得进去的,Omega的身躯生来就是为了受孕,虽然她觉得非常可悲而厌恶,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客观事实,更何况,十六岁刚刚分化时,她已经经历过这一切了。 那个时候,原凛的最后一丝理智是强忍着冲动,仍然先用手指试图给他亲手养大的乖孩子做着扩张,即使这完全是时酝恶意释放信息素试图把他拖入欲望的泥潭。 心脏前所未有地暴烈跳动着,时酝盯着陆鸣争略显迷茫的俊朗脸庞,心中的恶意和自毁意图大笑吼叫着,不做扩张会怎么样呢?破坏我吧,破坏我吧! “我说插进来,陆鸣争准尉。” 陆鸣争最后的一丝犹豫被她催促着扔开了,他紧紧盯着那饱满而诱人的淡色穴口,只觉得眼睛都被强烈的信息素支配得发红发痛。 水液早已泛滥成灾,只是磨蹭的几下就足以蹭满巨物的顶部,陆鸣争难耐地低吼了一声,猛力挺腰插了进去。 快感泪如雨下[H] 冷冰冰的雪原松针气息缠绕得时酝喘不过气,而身下巨物的入侵更是让心脏跳动速度几近暴动,沾染着足够多的爱液,Omega极端进化的身躯甚至能轻易吞入体积骇人的巨物,原本紧闭的穴口骤然间被撑到了鹅蛋大小的尺寸。 时酝脸颊潮红,呼吸急促,只觉得浑身酸软,强烈的快感攻击着她大脑仅剩的理智,甚至在陆鸣争手臂撑在她身侧试图缓缓挺动、神情凝滞而迷恋地盯着她说“我好爱你”时,时酝也抽不出足够的理智来奚落他了。 况且这句话确实缓解了一些她紧张的神经,即使她绝对不愿意承认。 粗硬的肉茎被又热又潮湿的软肉腔室紧紧地束缚着,毫无性经历的陆鸣争几乎是刚一塞进去就快崩溃喷射,用尽了意志力才抵抗住这如同猛烈潮水一般的汹涌快感,他知道,要是一插进去就射了,时酝那张刻薄的嘴可不知道会如何讽刺嘲笑他呢。 幸好,现在时酝准尉完全进入了Omega的发情状态,那张嘴暂时只能微张着发出暧昧难耐的呻吟声,平坦的小腹下甚至看得到被侵入而鼓起的痕迹,陆鸣争猛地低头吻了下去,心头一阵小鹿乱撞,身下也使劲地顶撞个不停,短暂的强烈射意忍住之后,陆鸣争恨不得在她身上完全发泄出此前对她的一切性幻想。 “唔……轻点……” 在他灼热的舔吻间,时酝蹙着眉头轻声抱怨,如果换作平时,她的表情和语气一定都是冷冰冰的,甚至还会带着一种“你们Alpha果然都是蛮力怪物”的鄙视神情,时酝自从入学以来一直被大家笑作Omega反向歧视Alpha第一人。 可现在她说话的声音又甜又柔软,就像是她的信息素气味一般,满是汁水、甜蜜中带点酸涩的橙子香气,听起来就好像她在这一刻是短暂偏爱你的,她只对你才用这种语气说话。 想到这里,陆鸣争一阵狂喜,手掌再次大胆地握住了她摇摇晃晃的胸乳,身下挺动的幅度更加猛烈。 时酝简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好声好气哄着一个字儿不听是吧? 即使是她先主动激怒陆鸣争,时酝也仍然不想陆鸣争太过粗暴搞得她事后一身伤痕。陆鸣争初尝禁果的怪力简直太恐怖了,他似乎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克制,跟原凛完全不同。 在原凛面前,她甚至更希望抚育自己长大的原凛将自己破坏殆尽。 “说了让你轻点……你太用力了……我没有你们那么皮糙肉厚!” 只是这话在陆鸣争听来跟撒娇完全没什么区别,他满脑子爆炸着粉红泡泡,把时酝摁倒在身下用力抽插的强烈快感让他完全释怀了之前时酝的挑衅。 就算她之前也跟别人上过床又如何呢,她的腺体如今是干干净净不带一丝杂质标记的,只要标记了她,只要今晚足够多次的射精,陆鸣争甚至大胆妄想把时酝干到怀孕。 手指在她娇嫩的双乳上留下绯色的指痕,痛楚和刺激交织在一起变成了过于强烈的快感,时酝的呼吸忽然变得更加急促,信息素的释放也更加过量,陆鸣争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大概是某种信号,起身高高抬起她的双腿,盯着她乳肉上自己留下的惊心动魄的指痕,忍不住疯狂地抽插挺动起来。 高潮接连不断,时酝失控的尖叫声在宿舍套房里暧昧环绕,粗大的淡色肉茎每每拔出之时都带着湿漉漉的爱液,而塞进去时,顶端的小口与Omega生殖腔微微松开的入口紧密相接,如同最亲密的接吻。 数百下的猛烈抽插,时酝的身下早已湿得一塌糊涂,就连抬起手臂试图遮掩的眼角边都带着因为强烈快感而导致的生理性眼泪,陆鸣争扳开她的手臂,紧紧地按在床上,被她的眼泪刺激得一阵心潮如鼓。 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吻眼泪,身下的动作不受控制,强烈至极的暴力抽插间,堆积已久的巨量精液喷射而出,在小腹深处突然堆积的精液和仍旧顶在里面完全没有软下来意图的性器裹挟在一起,时酝觉得小腹胀得有些受不了,眼泪难以控制地如雨般簌簌落下。 熟悉的感觉,在床上因为超越了某个极限的快感而失声痛哭。 陆鸣争被吓得清醒了一些,连忙抱起时酝,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试图安抚着,低头不停地亲吻着她被泪水泡得软软的脸颊,手掌在她纤细瘦削的背脊上缓缓轻拍,只是身下勃胀的性器仍然堵着大半在她肚子里,只有一些实在盛不下的浊白精液微微渗了出来,滴落在床上。 隔着他身上轻薄的衣物也能够感受到他坚实饱满的肌肉,温暖至极的怀抱,她下意识地央求他脱掉衣服,抱紧一些、再抱紧一些,直至快要喘不过气来,就像十六岁时原凛给她的那个事后拥抱一般。 “别哭了,”虽然你哭起来也漂亮得让人意志崩溃,陆鸣争抱着时酝小声地试图哄她,“让我标记你,让我对你负责吧。” 最后一句温柔的安抚话语瞬间触动了时酝敏感的神经,她立刻伸出手臂勾着陆鸣争的脖子去亲吻他,用尽全力继续用信息素引诱他,几乎是在用全部的动作引诱他再做一次。 负责这种话太恶心了,对于无法被标记又难以受孕的Omega而言,陆鸣争自以为温柔体贴的负责两个字就等于残酷的圈禁。 时酝不想主动告知陆鸣争这件事,就算眼角带泪,她也忍不住恶趣味地想着,等他自己去发现吧,也许那样更残忍更好玩一点。 陆鸣争的思维立刻被她的信息素狂烈地覆盖了,他的信息素也同样不受控制地释放起来,年轻的Alpha军校生体力似乎无穷无尽,刚刚射过的肉茎就着浑浊的精液和爱液,再度在紧缚着的性器的温暖小穴内凶猛抽插了起来。 无法标记[H] 后半夜,整间套房内弥漫着的都是浓烈的情欲与信息素气息。 理智全线溃败,无论是时酝还是陆鸣争,都沉浸在这场情事里,就算平时再针锋相对,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嗤笑野兽的人和自满于基因的人拥吻在一起,短暂相爱。 军校制服被凌乱地扔了一地,不知道多少次高潮之后,陆鸣争把时酝从被弄乱得一塌糊涂的床上抱了起来,走下了床。 时酝的身材对于一个Alpha军校生而言显然太过纤细孱弱,陆鸣争抱起她来就像怀抱一只小猫,Alpha出色的身体素质加上军校的格斗课程,陆鸣争的身材完全是如同雕塑一般的完美,肌肉饱满线条优美,有些凌乱的黑发垂在他俊俏的脸侧,陆鸣争毫无疑问是被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 双腿被大大地分开,膝盖挂在他的臂弯处,时酝失焦的目光盯着他的胸肌随着剧烈的呼吸一起一伏,身下的穴口却已经完全张开,如同她小臂一般的粗大性器在其间粗鲁地进进出出,将小腹也顶出了被侵犯的痕迹。 时酝早已被快感淹没,她不在乎跟她做爱的究竟是陆鸣争还是原凛或者其他某个Alpha,她浸泡在对方的信息素里,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尖叫呐喊着期望更粗暴的性爱。 视线里的一切光景都变得模糊眩晕,唯有陆鸣争粗重的呼吸和难耐的喘息声,他脖颈和饱满胸肌上微微渗出的汗液,茫茫的雪原松针气息之中,时酝完全分不清身体上的潮热和鼻翼中的凛冽寒风,理智已经被彻底淹没了。 就算陆鸣争被她颤动的双乳勾得忍不住伸手轻轻抽了两巴掌,在娇嫩的乳肉上抽出淡淡的红痕,时酝的大脑也无法对此做出任何的不满和抗议了。 破坏我吧,破坏我吧。 过多的水液和射入的精液从两人交合处渗漏出来,随着陆鸣争抱着时酝在整个套房内走动的动作而滴落在昂贵奢侈的地砖上。 时酝已经记不得陆鸣争究竟在她身体里射过多少次了,反正这也不重要,她又不会怀孕。可当陆鸣争将她背对着自己放置在柔软的沙发上,紧紧地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哀求着,顶在她腔室里的性器竟然变得更加粗大,似乎……有些不妙起来。 “时酝,让我标记吧,”他的脸颊在她的后脖颈腺体处热烈地厮磨着,哀求的语气可怜至极,“我会给你我拥有的一切的。” 时酝没有回答,失神的眼睛仍旧迷乱,只是唇角勾起了一个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猛然间,后脖颈处的肌肤被强硬地咬破,灼灼跳动的腺体被咬住时的痛觉像是快感一般热烈,时酝失控地哀鸣起来,浑身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身下喷出了更多的水液,淫靡至极。 可是陆鸣争显然愣住了。 无论再怎么努力,他的信息素也无法覆盖在时酝的信息素之上,橙子的香气依旧甜蜜干净,不会染上一丝一毫别的气味。 “为什么……” 时酝听到陆鸣争轻而疑惑的声音,甚至就连他的呼吸声都比他这句迷茫的话语明晰,她趴在沙发椅背上,半张脸贴在手臂微微发烫的肌肤上,露出了得逞的冷笑。 可只是短暂的一瞬犹豫,陆鸣争忽然按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狠命地挺动起来,浑圆饱满的臀部被拍打得颤动着,陆鸣争与她紧紧相贴的大腿也紧绷发力,被侵入的阴道尽头被狂乱地冲撞,时酝惊恐地发现,陆鸣争似乎不相信他无法标记,他甚至准备用永久标记的方法来覆盖她的信息素。 “不……陆鸣争准尉……你疯了吗!” 可陆鸣争的侵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歇。 “爱我吧,时酝,我会很爱你的。” 生殖腔原本紧闭的穴口在他长达数小时的侵入试探后早已变得软烂不堪,此时更是背离了身体的主人时酝的意图,竟然真的缓缓张开来,生殖腔被侵入的感觉前所未有,时酝快崩溃了。 “不……不要……” 时酝在极度的惊恐中捡回了一些理智,原凛当时没有试图永久标记她,永久标记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太遥远了,只有陆鸣争这种出身政治世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爷才敢这么封锁Omega的一生。 极度的惊恐让她整个人都缩紧了起来,甚至连两腿之间的腔室也是,陆鸣争被她绞杀得有些崩溃,掐着她的脖颈再度咬向了她后颈处的腺体—— 狂乱的生殖腔内射精,更加狠命的腺体标记,颤抖着迎来不知道多少次的极度高潮,周身都被陆鸣争高大的身躯抱紧,时酝痛哭流涕。 陆鸣争呆呆地盯着她被咬得红肿的后脖颈,气息仍旧那么干净凛冽。 “为什么你没办法被标记?” 可此时时酝已经没办法回答他了,彻夜的狂乱性爱让她疲乏至极,陆鸣争的性器成结堵在她的生殖腔口,这种过于猛烈的快感让她彻底崩溃,陷入了昏迷、或者说沉睡之中。 时酝再度醒来时,已是清晨。 柔软舒适的大床已经更换过被性事弄得一塌糊涂的床上用品,身上似乎也已经清洁过,只是干净舒适地侧躺在床上,侧躺在陆鸣争的怀抱之中。 信息素的整夜狂乱释放过后,就算不饮用抑制剂,时酝现在也冷静得要命。 陆鸣争的呼吸非常平稳,时酝蹑手蹑脚地试图抬起他沉重结实的手臂,又被他轻哼着抱了回来,反复尝试了几次,在时酝耐心即将耗尽时,终于逃出了他温暖的怀抱。 时酝轻轻啧了一声,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陆鸣争,轻盈灵动地跳下床来,捡起地上自己的制服,动作干净利落地迅速穿上。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显示屏,时间仍然是清晨,她正常的起床时间,只要动作够快,她还可以迅速离开这栋Alpha的宿舍,否则她可不敢想象,陆鸣争要是起床发现她仍然没有被标记成功,会不会怒从心中起再次尝试跟她进行性行为。 她可吃不消Alpha的无穷精力啊。 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时酝没有任何一丝犹豫地走向了套房的大门,按开开关,径直离开。 宿舍顶层的走廊照进熹微的天光,明明乘坐星舰来到联邦最高军校所在星球时,她明明看到这颗星球周围笼罩着红光,可发达的技术仍然让这颗星球的生态系统按照古地球模式运行。 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时酝就无法克制地感觉到巨量的疲惫感,她大概真的没睡多久,只是生物钟让她仍然在这个时间醒来而已。 她走过长长的走廊,盘算着今天是休息日,回宿舍至少还是能好好补个觉的,正值此时,轻微的电流声响起,时酝敏锐地感受到,刚刚走过的一扇宿舍门似乎打开来了。 她立刻闪身躲进最近的一间宿舍门口,内凹式的大门设计,只能堪堪隐藏下她的身躯,可若是来者走过她面前,不可能不会发现她。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好吧?没睡懒觉,真的。” 来者似乎拿着通讯器跟人聊着天,轻快活泼的声音熟悉至极,是战略与指挥系的女性Alpha林颂声,时酝记得她的母亲仍然是联邦目前的舰队元帅之一,如果这层楼是给权贵Alpha准备的话,林颂声住在这层楼也并不出乎她的意料。 时酝知道如何攻破Alpha男性的防线,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位元帅的独生女,心脏骤然跳到了嗓子眼,林颂声跟人聊天谈笑的声音越来越近。 快被她发现了。 心脏停搏的一瞬间,身后的大门响起滋滋的电流声,时酝紧紧依靠的后背一下落空,忽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玫瑰香气 “时酝准尉?” 熟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说话的音调低沉而华丽,时酝僵硬地转过头去,眼前的男性Alpha一头金发璀璨如太阳,她只能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切萨雷准尉。” 帝国流亡的旧皇族后裔西里斯·切萨雷,传闻他的父母跟联邦几个政治世家关系都非常不错,他跟陆鸣争似乎也比一般的同学要更亲密一些,他会住在这层楼貌似也是理所应当。 “你怎么在这里?” 时酝嘴角抽了抽,向来伶牙俐齿的她现在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可以不回答吗?” 她微微闪身从西里斯·切萨雷的怀中挣了出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下颌角,甚至故意撇开了眼神,躲避与他的视线相交。 对于切萨雷准尉而言,这个问题并不难猜。 刚才她一不小心后退两步跌入自己怀中时,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略微泛红的后脖颈,完全没有腺体抑制贴存在的痕迹,浑身都带着好闻的橙子气息。 “好。”长而浓密的睫毛轻快地眨动着,切萨雷准尉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放,反而侧身邀请她进入,“请进吧,稍微坐一会儿,等大部分人都去用餐了时酝准尉再出去,应该会更安全。” 时酝两手有些紧张地背在身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点头轻声说谢谢。 “请随便坐,不必客气。”切萨雷准尉非常绅士地伸手示意道,与她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 比起陆鸣争的套房,切萨雷准尉的宿舍显然要略微小一点,可他竟然能在军校宿舍里使用帝国古典主义的装修风格,同样没有任何全息投影的痕迹,这一点甚至比陆鸣争还夸张。 整间套房都带着浓烈的玫瑰气息,让人有些晕眩,时酝在一个精致的单座沙发上坐了下来,视线落在了眼前茶几摆放着的一株新鲜的白色玫瑰之上。 是因为室内摆放的过多玫瑰花束的味道吗?可似乎仍有些太过浓烈了。 切萨雷准尉走过来时,手上拿着一个透明的腺体抑制贴。 “不知道是不是通用的,只能让时酝准尉你先将就一下了,毕竟这是Alpha的宿舍区。” 切萨雷准尉有一张足够英俊漂亮的脸庞,说话也永远彬彬有礼优雅至极,往常时酝总觉得他就是个披着伪善皮囊的冷血男人,现在发现,好像是自己想错了。 “谢谢。”她点点头小声致谢,伸出手来准备去接过他手上的抑制贴。 “自己也许不太好贴,请时酝准尉把头发稍微撩开一点,我很快就帮你贴好。” 再拒绝的话似乎显得有些过于防备,时酝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麻烦了”,便抬手解开了一颗制服衬衣的扣子,拽开领口,又撩起了随手低低扎着的马尾,露出后脖颈来。 时酝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腺体处仍然有些不正常的红肿,这一切切萨雷准尉都尽收眼底,可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帮时酝贴好了抑制贴,手指掠过她肌肤时也只是蜻蜓点水,礼貌而克制。 “可以了。” 时酝整理着领口,微笑着对他道谢,切萨雷准尉很快就退开与她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 “时酝准尉要喝点什么吗?” 确实是口干舌燥,时酝无法拒绝他友善的提议。“一杯水就好,谢谢。” 切萨雷准尉微笑着点点头,走向一旁为她倒水。 “时酝准尉……是刚从最尽头那间宿舍出来的吗?” 将水杯递到她手中时,他还是状若无意地问出了那个问题,巧妙而并不冒犯。 时酝握紧了水杯,扬起脸来有些警惕地盯着他。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切萨雷准尉后退了两步,即使他高大的身材站在时酝面前完全是俯视的角度,可他脸上的笑容仍然让人如沐春风。 “我昨晚失眠的时候出去闲逛了一圈,发现整个宿舍的门禁系统都瘫痪了,而现在你又出现在这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据我所知林颂声准尉应该没有那个兴趣,可能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了。” 时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头喝了口水,算是认同了他的推理。 “所以,这场无聊的竞赛是陆鸣争准尉胜出了么?”切萨雷准尉在她一旁的另一个单座沙发上坐下,优雅得如同童话故事中的皇子,“可是你身上似乎没有被他标记的气息。” 玫瑰花浓烈而馥郁的气息让人有些眩晕,时酝不得不分出一些精力来思考自己的过敏源中究竟有没有玫瑰,眩晕之中,她也没有更多的心力继续跟切萨雷准尉装糊涂。 “我很难被标记,也很难生育,按照常规的判定方法我算是Omega里的残次品,但这也是我能入学的条件之一。” 时酝本来就不是正常的Omega,只要她老实遵守校规,应该不会在军校里闹出无法收场的丑闻来,正是基于这一点,联邦最高军校破例怜悯了这个可怜却聪明的少女,将她作为宣传的良好素材,用以改善其被诟病已久的性别歧视,试图展示联邦最高军校新时代的包容性。 只是时酝的残次部分他们严防死守从未对外界透露,一是认为他们有义务保护学生的隐私,二是唯恐外界戳破他们宣传的伪善,时酝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Omega。 “是么,我听说他们判断胜出的条件是要标记你,看来这场竞赛不会产生赢家了。” 切萨雷准尉轻快地笑出了声,似乎对这场闹剧的结局非常满意。 时酝也扯起唇角苦笑了起来,这帮Alpha竟然会拿这个来当赌注,无聊得未免有些太荒谬了……是觉得自己生来就可以争夺一切,而Omega只能作为一件物品吗? “时酝准尉,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坐在并不熟悉的切萨雷准尉面前,时酝却极度放松,强烈的困意袭来,如同海浪席卷一般,她放下喝了大半的水杯,抬手扶住了额头。 “有点困……” “休息一会儿吧,”切萨雷准尉站起来,轻轻扶着她的肩头让她靠在单座沙发高而舒适的椅背上,又走到一旁拿起了一张舒适的沙发毛毯,披到了她身上,“待会儿我会叫醒你的。” 眼皮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切萨雷准尉如丝绸般华丽的声音忽近忽远,只是一瞬间的猝不及防,时酝便靠在沙发上坠入梦乡。 切萨雷准尉站在她面前,久久地端详着她平稳的呼吸和安详的脸庞,忽而轻松地笑了笑。 他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饮水设施前,将显示屏上的“安眠剂”调整成了“饮用水”。 “正常人喝起效这么快么,还想多聊几句呢。” 切萨雷准尉抬起手来摩挲着下巴,轻声自言自语道。 他不笑的时候神情意外的冷漠,带着一丝淡而难以捉摸的哀戚,可一双碧蓝色的眼睛仍然澄净如琉璃。 拯救那一缕午夜游魂 切萨雷准尉接了一杯正常的饮用水,一饮而尽,随后走回时酝的身边,脚步不紧不慢。 时酝斜靠在沙发椅背上,双眼紧闭,安然入眠。 莫名的发热,切萨雷准尉脱掉了制服外套,挽起衬衣袖口,露出了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臂,苍白的肤色下是鼓起的青色血管,在窗边透进的清晨光线里显得格外明晰。 他俯身下来,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沙发上斜靠着沉睡的少女瘦削而纤细,美丽得像是一件艺术品,切萨雷准尉伸出手去,试图触碰她的脸颊。可指尖将要触上的一瞬又如同触电一般缩回,反复试探,忐忑不安。 记忆仿佛被延展回第一次见到这位以Omega身份入学的少女时,她穿着崭新的制服站在一群Alpha之中,身形羸弱瘦小,背脊却挺得极直,从小被教导种种待人接物的礼仪的西里斯·切萨雷只是远远地默默看着,没有上去跟她搭话。 可他现在却后悔得要命,明明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却不敢上前触碰她坚硬的眼神。 “时酝准尉,我们都是异邦人,这里不是我们成长的故乡。” 身为Omega的你,身为流亡皇室的我,我们都不属于这里。 他轻声喃喃道,指尖终于触碰上她的脸颊,肌肤柔嫩而细腻,只是那一瞬间的触碰,心潮便如同海浪般阵阵翻涌,声声呼喊,渴求着更多的接触。 先是指尖厮磨着她的脸颊,随后整个手掌都托住了她的脸庞,娇嫩得如同最昂贵的丝绸一般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 似乎只是神智短暂掉线了一秒,再反应过来时,切萨雷准尉却惊奇发现,他已经尽可能俯下身来,吻上了她的额头。 甜滋滋的橙子香气,柔嫩的触感和温暖的体感,只是犹豫了一瞬,他的亲吻便顺着她的鼻尖,落到了她的脸颊上。好甜,香甜得让人崩溃。 最后,心脏怦怦直跳,她平稳的呼吸拍打在他的鼻尖上,彼此嘴唇的距离那么的紧,可切萨雷准尉只是盯着她长而浓密的睫毛,看着那纤长的漂亮睫毛微微颤动,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快在这片静谧安逸的暧昧氛围中失控。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女孩子的嘴唇比想象中更加柔软,即使时酝准尉从来不会认同他替自己解围的任何情况,甚至总是对他的善意会以冷言冷语,可现在她的嘴唇仍然这么温热柔软。 不,不对,就在刚刚两人第一次私下独处时,时酝准尉对他的态度明明已经和缓了很多。 是因为被他逮住了把柄吗?不该存在在这栋宿舍里的她,想必在他如同幽魂一般徘徊游荡的失眠夜晚,已经投入了陆鸣争的怀抱吧? 心脏痛楚的感觉分为尖锐,手上的动作快过大脑,将她一把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紧紧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像是偷走了某人的物品一般,他贪婪地窃取着怀中的温热柔软,拥抱得越来越紧,脸颊埋在她的脖颈间索取着她的信息素气味,即使抑制剂的原因她的信息素也只会让他感到短暂的眩晕而已。 可短暂的瞬间,或许也能构成永恒。 他默默地抱着熟睡的时酝走进卧房里,放置在床上,像是小时候看妹妹玩着人偶一样,他也给时酝脱掉了制服外套和军靴,解开了紧扣的衬衫第一颗扣子,耐心而细致地为她掖好了被角。 只是时酝的睡相显然不太老实,一来到柔软舒适的床上脱掉了过多的衣物,她便立刻轻声闷哼着把手伸了出来,头偏向一边,衬衣领口便露出了明显淡色吻痕来。 切萨雷准尉愣了愣,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拨开她的衬衫领口,更加明显的吻痕又露出来一枚。 他掀开了被子,有些不管不顾地解开了时酝一颗又一颗的衬衫扣子,白皙细嫩的肌肤上,连绵的痴迷吻痕格外亮眼。 切萨雷准尉已经不太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了。他脱下了时酝的及膝裙,甚至笨拙地解开了她的内衣,让人呼吸凝滞的漂亮双乳上也是明显的淡色痕迹,甚至分不清是吻痕还是指痕,只是与她的肤色相异。 二十分钟前,他还佯装镇定地微笑着和她谈论这场竞赛的胜出者是否是陆鸣争准尉,可现在亲眼见证到这一切的缠绵痕迹,他却嫉妒到濒临崩溃。 如果……如果父亲没有在皇位之争中落败而流亡联邦,如果他仍然是帝国的皇室成员,陆鸣争怎么可能跟他有争夺某样东西的余地呢? 碧蓝色的眼瞳灰蒙蒙的,暗淡一片,他垂下眼来,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触碰她近乎全然赤裸的肌肤。 可眼泪却比指尖更先触碰,她身上的信息素气味温柔地缠绕着他的周身,一滴眼泪从那碧蓝的眼瞳中倾颓而落,随后又是一滴。 “别离开我,时酝准尉……” 精神向来岌岌可危。 那个少女总是冷着一张脸站在比她高出许多的众人之中,她总是骄傲地抬起下巴,似乎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为Omega就低人一等,如果不是看见她的模样,切萨雷准尉想,也许他会更早崩溃才对。 即使每季度的精神检测报告都大亮红灯,可军校理事会仍然选择对此视而不见,切萨雷准尉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不敢对身为旧皇族的自己多说多做什么,他的父母流亡联邦多年,早已根基深厚,只要他能在平时表演出足够的风度翩翩,军校理事会就倾向于替他遮掩一切不堪,即使华美的袍子之下明明早已是皮肉腐烂。 眼泪滴落在她绯色的嘴唇上,他俯身抱住她娇小的身躯,颤抖着吻了下去,试图用亲吻消弭崩溃眼泪的存在。 “不要靠近他,他不需要你拯救。” 请你来拯救我吧。 舔吻中的放手一搏[H] 沾染了泪水的亲吻连绵不绝,用自己的亲吻覆盖一连串的吻痕,甚至还要多得多。 馥郁至极的玫瑰香气缠绕着时酝的周身,仿佛永久定格在热烈盛开至腐烂前的一瞬,是浓郁到化不开的华丽奢靡。 时酝始终沉睡着,不在乎是否有人沉沦在自己身体的温柔之上,切萨雷准尉失眠情况很严重,对于他的剂量显然是睡眠向来很好的时酝很难抵抗的。 就像是美丽的玩偶,可以抱入怀中消弭孤独,她平稳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似乎又提示着这一切并非虚构的渴求。 刚刚才被他亲手贴上的抑制贴又被他亲手撕掉,舌头舔上那略微泛红的腺体,贪婪地渴求着她的信息素气息。虽然因为抑制剂和时酝并没有主动释放的原因,尚不至于让切萨雷准尉失去理智,可紧紧拥抱着赤身裸体的时酝准尉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他迷乱了。 微微挺立的乳尖在他的掌心里轻轻摩擦,柔软的乳肉被他小心翼翼地揉捏着,奇妙的触感让切萨雷准尉有些失控,喉咙里发出了些许难耐的喘息声。 随后便吻了上去,长而垂顺的金色发丝也在她胸口锁骨处撩动着细密的微微发痒,牙齿尽力控制着力度,轻轻地含住了如布丁一般香甜柔嫩的乳肉,舌头甚至也主动挑动着她挺起的绯色乳尖。 时酝闭着眼睛闷哼了一声,试图改变姿势躲开他舔动的瘙痒,手也无意识地试图推开他,可手掌触碰到他被衬衣包裹着的坚实上臂时,完全没什么力气地推开也跟撒娇没什么区别,就像是可爱的小猫推拒着人的拥抱,却偏偏让人更加无法抗拒。 咬着她的乳肉和乳尖的牙齿也微微用了点力气,似乎是想留下些咬痕同样证明自己来过,又似乎是想要试探究竟什么样的动作才会让她从安眠剂的药效中醒来,切萨雷准尉搂着她的腰际,愈发沉迷其中。 切萨雷准尉整个人都跪立趴伏在她身上,她微微屈起的膝头正抵着他胯下坚硬滚烫的东西,喉咙里难耐饥渴的声音被压抑已久,他甚至故意挺腰在她膝头隔着裤子磨蹭着。 亲吻从乳尖一路而下,细细吻过清瘦到有些明显的肋骨痕迹,再到略微有些软肉的平坦小腹,牙齿咬住了她的内裤边缘,切萨雷准尉的心脏怦怦直跳,粗重的呼吸拍打在她的小腹上,他居然直接叼着她的内裤边缘,扶着她的双腿,缓缓脱掉了她的内裤。 再度分开她泛红的双膝时,双腿之间展露出了最为圣洁而私密的原初之地。切萨雷准尉怔怔地盯着那两瓣饱满紧闭的淡色软肉,像是清晨的淡色玫瑰带着朝露,一夜风雨含羞带怯,温柔地面对着朝奉者的呼吸凝滞。 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那双碧蓝色的漂亮眼瞳意乱情迷,他俯身下来,就像吻上她的嘴唇和乳肉一般,这一次,他吻上了那带着些许爱液泛肿的穴口,像是在亲吻清晨的第一朵玫瑰,虔诚至极。 像是含住了甜丝丝的花蜜,让人欲罢不能,绵密的亲吻和吮吸,无师自通地试图表达他的迷恋。 即使仍然在一片甜蜜安宁的睡梦中,时酝的身体反应却不需要大脑的操纵,她低低地闷哼着,在他略显粗糙的舌头舔过那两瓣饱满软肉间挺立的嫩芽时甚至会颤抖着微微闭拢双腿,切萨雷准尉很快就弄明白了她的敏感点在哪里。 舌头贪婪地舔过微微张开的小洞,掠过那挺立的肉芽时又重重地吸住,时酝的反应虽然肯定没有清醒时强烈,可些微羞怯的反应便足以让切萨雷准尉堕入无边地狱。 比起他对待时酝的小心翼翼,他伸手拉开自己制服裤链的动作却简直称得上是无所顾忌的粗暴,一边努力地舔吻着她香甜柔嫩的穴口,一边伸手将充血肿胀到快要崩溃的巨物从裤子里解放出来,手指不停地撸动着,试图缓解胀得发痛逼人发疯的感觉。 过于粗重的呼吸吹拂在最娇嫩处,时酝原本苍白的脸颊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即使仍然陷于梦乡之中,可高潮仍然不受控制地来临,她无意识地低声颤抖呻吟着,过多的爱液喷涌而出,甚至洒在了切萨雷准尉英俊的脸庞上,似乎是在欢迎着他的入侵。 或许是早先服用了抑制剂的原因,切萨雷准尉的理智还没有失控到意图迷奸时酝的地步,他只是粗喘着把时酝抱了起来,让她背靠着自己的胸膛分开双腿坐在他的怀中,制服裤子除了拉链处其余仍然完好地穿在身上,只是一根体积让人很难忽视的巨物挺立出来,摩擦着她刚刚才高潮过的穴口。 一手托着她一只饱满的乳肉,修长有力的手指碾动着她高高翘起的乳尖,另一手则紧紧握着过分肿胀的肉棒试图撸动着,切萨雷准尉的脸庞低低地垂下埋在她脖颈处,啃啮舔吻。 他脑子里已经炸成了一片废墟,想法胡乱纷飞。 如果时酝准尉醒着干她会怎么样呢?她会叫出多么暧昧动听的声音,她是会冷眼带泪地试图抗拒自己的入侵,还是会搂着自己的脖颈央求继续深入?无论是哪种情景,现在光是在脑子里幻想一番都足以让切萨雷准尉发疯。 想着她的样子纾解性欲并非第一次,可还是第一次抱着她本人温暖柔软的躯体做着这种事情……就像是在亵渎天使啊。 手中肿胀的性器猛地又胀大了一圈,他呼吸凌乱地拉过时酝的手来,用自己的手包裹着她的手掌握住烫得要命的凶器。 Omega女性的手掌滑嫩得要命,似乎性器再粗大些她就没办法环握住了,只一握住就已经让切萨雷准尉忍不住想射出来,他尽力抑制着射精的浓烈欲望,希望能够多延长一些握着她的手撸动时的欢愉。 橙子的香甜气息也愈发浓烈,注意到自己牙齿已经抵在了她裹藏着腺体的薄薄肌肤之上时,切萨雷准尉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 时酝说自己很难被标记也很难生育的冷淡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绕,可现在切萨雷准尉只想放手一搏,就算她很难被标记,也想去拼那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腺体肿胀着微微搏动,像是她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一般,只是犹豫了两叁秒,切萨雷准尉便不管不顾地咬了下去。 被咬住腺体时,就算是沉睡着的时酝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挣扎起来,这样的挣扎反而助长了情欲,切萨雷准尉紧紧咬着她的腺体不肯松开,一边试图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一边握着她的手撸动着濒临射精边缘的性器。 标记吧,被我标记吧。 精液猛烈喷射而出时,巨大的幸福感像是爆炸物一般炸开来,熊熊的蘑菇云之后,却只剩下了强烈至极的落差感,几乎要将他推入地狱的最深渊—— “真的不能被标记啊……” 法兰克福玫瑰的漫长航行 联邦最高军校所属环形温室建筑群,“地球回廊”。 叁层复合透明合金穹顶,阳光和煦地倾洒在高矮错落的植物之间,石板小径的缝隙里渗出用古地球冰层中复苏的远古孢子培育的青苔。 中央湖泊倒映着基因复刻的巨树,人造的小型河流水系潺潺流淌着,其间种种植物繁荣生长,夜间甚至会落下掺入古土壤成分的人造雨,树荫下的全息碑文记载着纪念人类走向星际征途的故乡。 侧身蜷卧在躺椅上的少女缓缓睁开眼苏醒时,眼前便是这片倾倒的温室花园。 她眨了眨眼睛试图坐起来,思绪完全断片,明明闭上眼的前一瞬她还在西里斯·切萨雷准尉的宿舍里,可现在……却来到了这个巨型人造花园? 除了开学时被教员指引来到此处参观过之外,时酝从来没有自己来过这里。 “睡醒了吗,时酝准尉。” 她一坐起来立刻就注意到了在自己身旁坐着的金发男性,他正抱着一本大大的纸质画簿,面对着一旁的一丛玫瑰花丛临摹作画,手指间握着一根淡红色的油画棒,仔细而谨慎地在纸张上涂抹着。 在无纸化大行其道数百年间,他手中的纸质画簿和油画棒都称得上是极度奢侈,可若是西里斯·切萨雷准尉,这一切似乎都情有可原起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 时酝坐正了起来,轻拍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困惑地问道。 “你睡太久了,我怕你错过最好的离开时机,索性把你装进箱子里运了出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玫瑰花,定定地下笔,画簿上大体轮廓已经明晰,“这里平时不会有人来,是安全的。” 睡了有那么久么?时酝理了理头发,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片,她抬起手臂唤醒全息投影的通讯设备,时间显示已经快接近午餐时间。 “我失去意识的速度就像打了麻醉似的,切萨雷准尉,你不会在我喝的那杯水里放了什么吧?” 时酝的反应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期,但切萨雷准尉偏过头来,微笑依旧灿烂。 “我昨晚睡前喝过安眠剂,喝完之后忘了调整模式,不小心也给你接了一杯……真是不好意思。” 时酝盯着他的脸庞,虽然满腹狐疑,但似乎一时半会也挑不出他什么错处来,除了太过粗心之外。 她没再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盯着他的画作。 今天似乎是第一次发现,切萨雷准尉格外偏爱玫瑰,他的宿舍套房里有新鲜的玫瑰花束,整间套房也是芬芳馥郁的玫瑰香气,而现在,他描摹的仍然是玫瑰。 “切萨雷准尉,你很喜欢玫瑰花?” 睡梦中似乎也笼罩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玫瑰香气,是热烈绽放至腐烂前一瞬的盛大奢靡。 切萨雷准尉盯着画簿上的笔触,睫毛轻轻颤动着,又画下一片花瓣。 “我们眼前的这一丛玫瑰,最开始是被称为‘约瑟芬皇后’玫瑰。” 他没有回答时酝的问题,只是自顾自讲述着,语气淡而平和。 “近千年前,我们的社会足迹还停留在古地球之上,在被称为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国度之中,曾有一座历史上最着名的玫瑰园——拿破仑皇帝第一任妻子约瑟芬皇后的‘梅尔梅森城堡玫瑰园’,那里种植着大约250种珍稀玫瑰,一位花卉图谱画家雷杜德为这些玫瑰绘画记录,他所作的玫瑰图谱,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读物,而这种‘约瑟芬皇后’玫瑰,就是为了纪念那位约瑟芬皇后而命名,也叫做法兰克福玫瑰。” 历史上的法国,在星际殖民时代之后大多数后裔已并入如今的帝国,身为旧皇族后裔的西里斯·切萨雷准尉会说这种话,时酝并不意外。 油画棒在画簿上留下略微立体的笔触,时酝静静地观赏着,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很美丽,也许你应该做个画家,而不是进入军校。” 切萨雷准尉的笑声轻飘飘的,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凉意。 “也许吧。” 时酝站了起来,捋了捋衣摆,又摸了摸后脖颈的抑制贴,确认完好无损。 “我想我该走了,切萨雷准尉,再见。” 切萨雷准尉并没有挽留,他的目光未曾偏移,只是平静地说道。 “请顺着左手边的步道出去,遇到萤火虫的讲解投影时右转,之后请循着蓝色的指示灯带往南走,这里的路径指引做得很差,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 时酝刚迈出的脚步又滞住了,回过头问道。 “切萨雷准尉经常来这里吗?” “是,这里……算是我的秘密花园吧。” 他抬头对时酝笑了笑,时酝也对他报以淡淡的微笑。 “切萨雷准尉,你的信息素是玫瑰,对吧?” 切萨雷准尉愣了愣,随后便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请时酝准尉帮我保密。” 他的态度要比陆鸣争的傲慢好上许多,可人总是在占上风的时候忍不住步步紧逼,时酝点了点头,刚准备离开,忽而又回过头来发问。 “我可以信任你吗,切萨雷准尉?” 这次他怔住的时间显然更长了,可最后还是展露出了笑容,英俊的脸庞上完美无瑕。 “我无意伤害你,我们只是在这里偶遇而已,对于时酝准尉此前的行踪,我并无了解。” 切萨雷准尉非常上道,应允对时酝出现在Alpha宿舍楼里这件事保密,可他越是这样态度温和,时酝越觉得奇怪。 人怎么会没有好奇心呢?他真的不好奇为什么她会从陆鸣争的宿舍里走出来吗? 除非他也做了什么无法拿出来明说的事情,除非那杯安眠剂就是他故意而为之。 “不,我问的是我睡着的几个小时里,我是可以信任你的吗?” 虽然身上并没有明显的痛觉和不适感,可这种怪异却说不出来。 她盯着切萨雷准尉的眼睛,那双碧蓝色的眼瞳澄净一片,似乎不曾有片刻的阴霾。 他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瞬,随后像是扔掉了某种桎梏一般,轻声说道。 “不,Alpha不值得信任。” 答案已经明晰,这样的答案显然比被送了还不清的人情更让时酝安心,她冷淡地勾唇笑了笑。 “谢谢你的坦诚,再见,切萨雷准尉。” 说完这句话,时酝便回过头去径直离开,不再等待他的回复。 爱意总以执拗相逼 离开温室建筑群“地球回廊”之后,无论是陆鸣争还是西里斯·切萨雷,时酝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统统扔到了脑后。 通讯系统打开就看见陆鸣争准尉给她发送了数不清的消息,断断续续,似乎在做某些心理建设,只是时酝毫无兴趣,简单地扫了两眼便退离了界面,不准备回复。 同样,她也毫不在乎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切萨雷准尉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如果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那就请便吧,反正她既不能被标记也很难自然受孕。 要是切萨雷准尉能拿出什么全息影像来威吓她的话,时酝觉得说不定还有点意思。但她也很清楚,切萨雷和陆鸣争是两种人,被当成家族继承人寄予厚望的陆鸣争或许敢做这种事,西里斯·切萨雷却不能。 跟时酝鱼死网破的代价是流亡的皇子殿下无法承受的,就像原凛一样。 随便编造了外出信息应付宿舍的人工智能系统,一切恢复正常,休息日的时酝也照常在图书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查阅资料写论文。 毕业在即,除开战略与指挥系繁重的课业考试外,她还有战史课的论文要提交答辩,需要投注心力的事情还有很多。 而在时酝全身心都泡在图书馆中时,陆鸣争的心思却要浮躁得多。 不仅完全没有在时酝身上留下一丁点的标记,甚至一醒来她就已经不见踪影,像是绚丽梦幻的泡沫破碎一般,了无痕迹。 时酝不回复他的信息,他也并不意外,在他记忆中,时酝就是那种跟她迎面打招呼她都不一定会礼貌回应的人,她要是有好脸色那才是异常状况了。 只是毫无避孕措施的迷乱一夜之后,即使没有成功标记,陆鸣争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在校医院反复检查核实过自己的信息素情况并无异常和缺陷之后,使用特权惯了的贵公子又开始试图调取时酝的档案,只是这次他竟然颇为罕见地被拒绝了,对方的回复非常冷酷,声称即使是他也没有任何权利调取时酝准尉的档案。 挫败感在一天之内接二连叁,晚间时分,终于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里找到时酝的时候,陆鸣争居然觉得松了口气。 宽大的书桌上乱七八糟地放着便携食物的包装袋和水杯,桌面上的台灯暖光和显示器的冷光照在时酝的脸庞上,那张漂亮到不像话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有在一抬头看到陆鸣争两手抱臂一屁股坐在自己对面时,她才微微挑了挑眉毛。 “好巧,陆鸣争准尉。” 她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情绪难以捉摸。 “不巧,找你很久了。” 陆鸣争语气听起来不太好,但时酝只是勾了勾唇角,垂下眼皮继续阅读着电子文献,完全不当回事。 “时酝准尉早上起得很早。” “嗯。” “不告而别会不会太没礼貌了?” “在图书馆闲聊更没礼貌。” 两人僵持不下。 恰逢此时,时酝的通讯系统却亮了起来,一则完全陌生的通讯请求。 她站了起来,准备去往一侧的天台窗口接起通讯,只是刚起身走过长桌边时,陆鸣争立刻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明亮有力。 “我要出去接通通讯,你在期待什么,告别吻吗?我们的关系好像没有到那个地步吧?” 语气冷冰冰的,她毫无顾忌地甩开了他的手,径直走开。 她所坐的位置原本就紧靠最偏僻的一处天台,透明合金的门打开,模拟天气系统所制造出的轻柔晚风吹拂到她的脸上,时酝接起了通讯。 “时酝准尉。” 时酝的呼吸骤然凝滞,原本散漫的眼瞳瞬间睁大,通讯里传来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甚至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用最平静的声音回答,可即使如此,她的嘴角也依旧情不自禁地上扬。 “你不应该说好久不见么,尊敬的主教育官。” 通讯里传来轻轻的笑声。 “好久不见,但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为少将阁下。” “原凛少将屈尊降贵联系我,应该不是为了告知我这个称呼的变动吧?”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啊……我听说有位小少爷想动用特权调阅你的档案,你恋爱了么?” 时酝的语气又冷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听说?” “虽然只在军校做了两年教员,但这点人脉我还是有的。”原凛察觉到了她的防备语气,又轻声笑了笑,“我让人拒绝了这则调阅请求,不过事后我又想了想,万一你愿意向那位小少爷披露呢,所以我现在才来问问你。” “我愿意的话会主动告知,不需要有人用特权来查看我的隐私,我也不希望我的主教育官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才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啊——还是老样子啊,听我的秘书官转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转变个性了呢。” 一般人也许会被时酝的冷酷态度吓退,可原凛作为一手造就她个性的人却显得非常从容,甚至是有些暗自得意。 “还有别的事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为什么想见我?” “想要见一见我敬爱的主教育官需要理由吗?这样问您唯一教导过的孩子,会不会有点太冷漠了?” 在时酝年少的时候,原凛跟她说话总是喜欢用反问句,时酝则完全学了过来,现在又用到了他的身上。 可原凛只是轻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还是怨恨我吧,我们没有见面的理由。” 时酝也笑了起来,声音轻柔,却像是执拗的蛊惑。 “不,我从来都不怨恨您,这六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到我亲爱的主教育官怀中,做能够被原凛教育官爱护庇佑的孩子。” 羞辱、不甘心 通讯结束,回到图书馆室内时,陆鸣争仍然两手抱臂靠坐在她原本座位的对面,好整以暇,丝毫不知风暴将至。 而刚刚得知有人调取她档案的时酝,并不需要什么思考就能得出结论,干得出这件事的一定是陆鸣争,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人如此将行使特权视作喝水一般平常的事了。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望,时酝漂亮精致的脸庞上竟然浮现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即使图书馆的文献存储手段早已不限于纸质,但战史系所需文献最多的区域仍然参照古地球图书馆的形式建造,高大而厚重的书架承载着跨越时间漫漫长河的历史资料,将一张张宽大的书桌分隔开来。 往常这片区域坐着的基本是战史系的学生,Beta含量很高,大部分人跟时酝的关系还不错,但今晚战史系有院系会议,此时周围空空荡荡,只有时酝和几乎从不出现在这里的陆鸣争两人而已。 “陆鸣争准尉,不错的尝试。” 她嘴角噙着笑意,眼神却冷冰冰的,靠近来时陆鸣争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即使他比时酝高出整整一个头,身材高大到能将她完全挡住,可时酝站在他面前极近的距离,仰起头来盯着他仍然没有丝毫身处下风的感觉。 陆鸣争脸上是完全茫然的神色。 “什么尝试?” “我听说你想调阅我的档案,”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陆鸣争的制服领带,说话的声音轻而和缓,像是勒在脖颈上的绳索缓缓扣紧,“大概你从小到大都以为,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我的隐私对你而言也不算是隐私。” 陆鸣争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可以收到这件事的通知,耳尖瞬间涨红了起来,自知理亏地辩解起来也非常笨拙。 “我……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没有标记上……”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也慢慢泛红起来。 时酝的手指扣住了他的领带结,忽而极为用力地将他整个人掼到了沉重而高大的书架上,陆鸣争猝不及防,整个后背都被书架硌得发痛,可比起后背的痛觉,时酝整个人都紧贴在了他身前的感官体验则更加猛烈。 “那也不是你随意调取我隐私的理由,陆鸣争准尉,”她脸上仍然是微笑的神情,可轻柔的语气却完全称得上是在辱骂,“如果你非要想知道大可以来恳求我,而不是背着我去调取我的档案,贵公子是生下来就不能理解什么叫程序正义吗?你是觉得Omega都是你们予取予求的性资源吗?” 她尖锐刻薄的逼问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将陆鸣争完美无瑕的身躯划破得体无完肤。 领带被她紧紧扣住,陆鸣争只觉得呼吸都急促起来,喉咙哽得发痛。 “……我在担心你是否会怀孕,至少我希望能够负起责任来。” 时酝咧着嘴笑了起来,仰头凝视着他,像是漂亮的毒蛇吐起了信子。 “哈……就凭你也能让我怀孕吗?别做梦了,陆鸣争准尉,你甚至都不能标记我。” 心脏仿佛被恶意攥紧,可看着她那张秾艳美丽得一塌糊涂的脸却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甚至会因为她羞辱意味过于浓烈的话感到强烈的不甘心。 明明在床上会哭成那种支离破碎的样子,可想要捡起来将她拼凑成完好模样悉心呵护时,却反而被碎片划得鲜血淋漓。 陆鸣争捧起她的脸庞,不管不顾地俯身吻了下去。 恶语相向之后的拥吻显得有些激越暴力,时酝只觉得呼吸都被他狠狠堵住了,想要挣扎反而被他扣住了后腰,动弹不得。随时都会有人经过的开放式空间,时酝的心脏几乎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可偏偏陆鸣争就是死也不松手。 他强硬地迫使时酝张开了嘴唇,舌头也肆无忌惮地伸了进去,紧紧纠缠着她的舌头,掠夺着她残存的呼吸和理智。 像是又回到了昨晚意乱情迷的夜晚,从前她不屑一顾的贵公子也有着温暖的怀抱和让人安心的气息,会在她理智崩溃失声痛哭时紧紧抱着她。 是啊,这一切是很温暖,可时酝也很清楚地知道,她不该在此停留。 宽厚而温暖的怀抱之中,即使隔着制服也依然能明显感受到他下腹挺立的硬物,滚烫的触感让时酝瞬间清醒,拼尽全力才勉强推开他一些。 两人皆是呼吸急促,安静的图书馆内,仿佛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再多尝试几次,我认为一定可以标记上的。” 陆鸣争扼着时酝的下颌,却见她露出了匪夷所思的冷笑,似乎觉得他的话荒唐至极。 “我们之前说好了的,就这一次。” “可是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你落泪的样子,我忘不掉了……我希望,不,我恳求你,跟我交往吧。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双手奉上的。” 陆鸣争轻声说着这话时,甚至还俯身在她的眼角轻柔地落下一个吻,就像是昨晚在床上用亲吻拭去她眼角的眼泪一般,时酝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应激反应之下,她非常用力地踹了陆鸣争一脚,他没再抱得那么紧,时酝用力也能挣脱开来。 “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去争取,不需要你高高在上的施舍。” 时酝飞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冷冰冰地扔下这句话,径直离开,余怒未消。 散步温室无边夜雨 接下来的一周,整个战略与指挥系的大四学生惊奇发现,陆鸣争准尉似乎单方面回到了大一时候的状态——指对时酝准尉的高强度献媚热烈追求。 在刚入学的时期,几乎同年级的全部Alpha男性都加入了对于唯一Omega时酝准尉的追求战中,无所不用其极,时酝本人对此的称呼则是冷酷无情的“围剿”。 关于这场围剿追求战,时酝的反应则更加暴力,礼物统统当面扔进垃圾桶,情书撕掉一封不看,通讯系统全部拉黑,故意跟她讲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搭讪则会被她直接无视,并且公开表示要想看她好脸色就别来烦她。 显然时酝跟他们刻板印象中的Omega完全不同,个性冷酷又暴躁,在Alpha沙文主义最盛行的联邦最高军校,很多Alpha都认为时酝不识时务,认为Omega天生就应该为Alpha繁育后代,仅此而已,即使时酝每学期的成绩结算都名列前茅。 他们中的很多人看待时酝就像是对待某种可爱的宠物,一方面会情不自禁地被她的美貌吸引,可在被反咬一口之后却又恼羞成怒,认为时酝只是个Omega而已,她怎么敢做这些。 一年下来,追求者全军覆没,而看完了整场好戏的同级Alpha女性们则拿这半年的种种丢人现眼的故事来作为讽刺那帮Alpha男性的利器,乐此不疲。 而看到陆鸣争准尉又开始重蹈覆辙,大家又开始笑话起来,问陆鸣争准尉是不是家里有任务毕业就得结婚。 陆鸣争翻了个白眼,心想我跟你们能一样吗我这是先上车后补票你懂吗你,但也只是心里想了想,没有加以反驳。 时酝的反应和大一时也完全一样,并且她正忙于战史课论文的最后修订,随口警告了几句让陆鸣争老实点别来打扰她,没闲心跟陆鸣争斗智斗勇。 战史论文定稿送审当夜,向来五分钟进入睡眠的时酝,竟然意外地失眠了。 即使教授认为她的论文已经足够出色,可时酝仍然有些辗转难眠,毕业分数结算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差错,作为Omega她先天就输了一头,如果不能在毕业时拿到首席毕业生的身份,在毕业分配问题上显然不容乐观。 尤其是她尚未得到原凛会支持她的承诺。 他的秘书官曾说原凛少将极度痛恨有人提起他被下放的经历,要支持时酝的话就不得不把这段经历摆到台面上来说,显然这对原凛来说非常难以启齿。 时酝其实能够理解,原凛作为天之骄子,一生最大的污点就是曾担任过联邦公共抚养机构的教育官,但她并不打算体谅原凛。 过往的经历已成历史,而她的未来尚且未知,现在应该是原凛作为曾经的主教育官为她负责的时候了,以他的年纪来看,他如今身处的位置已经够高了。 脑海里思绪万千,却怎么也睡不着,时酝起身换上了制服常服,索性离开了宿舍。 午夜时分的军校校园格外静谧,漫无目的地行走间,竟然来到了“地球回廊”的出入口之一。 是上次她离开时的出入口,隔着透明合金似乎能看到其中郁郁葱葱间的星光点点,时酝站在门口停驻了许久,小心翼翼地试探午夜时分这扇门是否会再度开启。 大门非常安静地自动打开了,时酝走了进去。 大一时来参观她是没什么印象的,当时她对联邦最高军校的印象很差,这里太多目中无人的傲慢Alpha,她被原凛教导的四年间,原本对这里充满了向往和期待,可真正进入之后才发现这座斗兽场的残酷性,她甚至经常不被视作独立平等的个体来对待,连带着也无心欣赏这个规模惊人的温室花园的恢弘美丽,毕竟这里不能够让她拿到能被尊重的分数。 可上次离开时在其间漫步,她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切萨雷准尉会如此喜欢在这里躲清静,植物不会贬低你的性别和出身,植物只是自顾自地生长。 时酝走过缓冲隔离区,进入温室内部。人造河流流淌间泛着蓝色的光晕,在没有太多照明的花园之中,步道只是窄窄的一条,几乎与她并肩高的植物间有类萤火虫的光点翩翩飞舞,淡淡的植物香气和模拟蝉鸣声让人格外心旷神怡。 时酝不知道在这里慢慢散步了多久,直到一阵轻微的蜂鸣声响起,叁分钟后,温室里竟然下起了雨。 时酝早已深入温室之中,遍寻不得出路,一身完全湿透,薄薄的两层制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让人不太舒服,但时酝却有种轻快放松的感觉,像是心中的野性被释放了出来,两侧草叶在雨中轻轻晃动,她索性静静地站在狭窄的步道间,仰起脸静静感受凉丝丝的雨滴落在脸上的感觉。 人造月光照在一望无际的温室之中,就好像回到了远古地球的森林之中,那时人还没有分化出叁种额外的性别,似乎暂时是不被基因束缚的自由存在。 “时酝准尉?” 呼唤她名字的声音轻而和缓地从远处传来,语气中带着些诧异,时酝睁开眼睛望向声源处,狭窄的步道远端,切萨雷准尉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正惊讶地望着她,漫步走来。 “晚上来这里的话,时酝准尉应该带把伞,现在是春季,按照这个场馆的气候,会经常下雨。” 切萨雷准尉低沉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阵雨的风,凉而轻柔。 透明雨伞撑在了头顶上,切萨雷准尉也站在了她面前很近的距离,金发在月光下也依旧散发着灿烂的辉光。 “我不知道这里会下雨。不过下雨也挺好的,在这种环境里淋雨让人感觉很自由。” 切萨雷准尉笑了起来:“可是你全身都湿透了,需要我送你出去吗?” 剪裁合身的军校制服紧紧地贴在她的身躯上,勾勒出曼妙至极的身体曲线,实在是让人太过浮想联翩。 可时酝摇了摇头:“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或者,你还有上次那种见效很快的安眠剂吗?” 盯着她的碧蓝双眸似乎暗了暗,握着伞柄的手指也用力得骨节发白。 人造雨下得更大了,雨滴落在透明伞面上的声音重重的,敲击着人的心扉。切萨雷准尉习惯了午夜徘徊在这个巨型温室花园之中,他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时酝,让人魂牵梦绕的少女。 他看见人造月光倾洒在她身上,如同神明降临。 同一雨伞的荫蔽之下,两人近得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切萨雷准尉觉得喉咙哑哑的,有些发痛。 “你之前问过我,关于你睡着那几个小时的事情。” “嗯?” “我说Alpha不值得信任……因为我吻了你。” 话音刚落,他握着伞柄靠近一步,俯身下来吻住了时酝冰凉的嘴唇。 这一次她不再紧闭双眼陷于美梦,她睁大了眼睛。 被欲望控制的奴隶[微H] 雨水放大了泥土的芬芳,清洌的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玫瑰香气,时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在玫瑰的眩晕香气里短暂失神。 “穿着湿透的衣服容易感冒,不介意的话,请跟我来。” 像是古老的童话故事里,妖精牵着孩童的手在森林中穿行。在时酝年幼的时候,联邦公共抚养机构的教育官们会给年幼的孩童用全息投影讲童话故事,星际航行的外星文明故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古地球时代的遥远故事则让孩子们面面相觑。 可现在却如同曾经陌生的童话故事一般,流亡除名的皇子殿下打着雨伞牵着她在丛林中漫步,身上的水痕和凉意是如此的真实……如果不跟他计较之前故意给她喝安眠剂这种事的话,似乎这一切都很美好。 这座巨型温室比时酝想象的还要大,以至于可以在一棵巨树下留出一个小小的营地,能够感受到类似某种凝胶的屏障触感,切萨雷准尉收起雨伞,示意时酝可以在帐篷篷布下一根精心雕琢过的原木上坐下。 她盯着眼前石头堆砌的熄灭的火堆,这是她从前只在全息投影中见过的东西。 切萨雷准尉熟练地拨开石头下的一个开关,火堆瞬间燃起了温暖的火焰,照得原本阴暗的四周也亮堂了起来。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 时酝忍不住伸手去靠近熊熊燃烧的火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东西,说话的声音也非常轻柔,像是怕吹熄了火苗。 “小时候父母总带我去这种模拟生态环境露营,后来发现军校也有这种地方,所以我提交了几千字的申请。” 切萨雷准尉习惯于描述局部的真相,隐藏起他不愿提及的东西,就像他只坦白他吻过时酝,实际上这个地方的存在是医生建议下精神治疗的一部分,但这部分是他通常不愿意提及的。 时酝也不打算追问,她对别人的事情没什么好奇心,她唯独好奇眼前的火苗,甚至想要更进一步触摸,察觉到她意图的切萨雷准尉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阻止她的危险行为。 “别碰,会烧伤的。” 切萨雷准尉第一次说话如此急促,时酝悻悻地缩回了手。 “把湿掉的外套脱下来烤干吧。” 时酝轻轻哦了一声,随手便脱掉了制服外套递给切萨雷准尉,他把湿透的外套搭在一旁架起的支架上,回过头来时,却看到时酝已经脱到只剩内衣,甚至连军靴和袜子也脱了下来,赤裸着双脚踩在篷布下干燥的草地上,就像是褪去了束缚,一脸野蛮生长的无所顾忌。 “别露出这种震惊的表情,都湿透了,我猜测你应该已经看过我的裸体了吧?”时酝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把湿漉漉的衣物递给他之后自顾自地坐下,“那天回去发现腺体上有很新鲜的咬痕,你也尝试过标记了,对吧?” 切萨雷准尉僵在原地许久,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脱下自己干燥的制服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两人并肩坐在仅有的一个长条形的原木上,篝火在两人的脸颊上照出暖暖的亮光。 “陆鸣争准尉似乎又开始追求你了。” “嗯,很烦人。” 时酝手肘撑在膝头,托着腮两眼微眯,只觉得这种暖融融的气氛让人格外放松。 “……那为什么你不排斥我?” “你别想多了,我只是觉得相较于陆鸣争准尉而言,你比较没有威胁性而已。” 隐秘燃起的火光被骤然扑灭,切萨雷准尉垂下了眼眸。 “是么。” 时酝解开发带甩了甩发丝上的雨滴,随手梳理着被雨水打湿得乱蓬蓬的头发。 “而且你帮我保守了秘密,也没有过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种问题会让我很苦恼,至少就这一点来说,你似乎稍微有道德一些。” 切萨雷准尉哑然失笑,显然没想到离迷奸仅仅一步之遥的他居然还会被说“稍微有道德一些”。 “你对道德水准的定义似乎很低。” “嗯,因为我的道德水平也很低劣,”时酝咧嘴笑了笑,“如果有利可图的话,也许我也会撕掉抑制贴,用信息素来故意扰乱你。” 就像从前对主教育官做过的恶行一样。 切萨雷准尉的心脏猛烈跳动着,前所未有地希望自己身上存在她渴求的东西,哪怕是故意算计也好,没有真心也没关系。 “陆鸣争准尉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不,那只是他威胁我而已。” 像是被无形的东西哽住了喉咙,切萨雷准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我这里会有吗?” 听到他的话,时酝一下就笑出了声,她站起身来,拢着肩上的格外宽大的外套站在他身前,俯身凑在他面前微笑,湿漉漉的头发在他鼻尖划过清冽的气息。 “信息素波动了吗,还是说被肉体吸引?”她秾艳精致如同艺术品一般的脸庞上带着讥讽的笑意,可即使如此也依然美得让人心神晃荡,“切萨雷准尉,你最好别说你也喜欢我,我最讨厌听的就是这句话了。” 脖颈上喉结重重地滚动着,那双碧蓝的瞳孔凝视着她,却似乎带着些哀求的意味,甚至连瞳孔也微微颤抖。 时酝抬手扼住了他的下颌,逼迫切萨雷准尉抬起头来,她脸上恶意的笑容消失得荡然无存,几乎要鼻尖相抵,她轻声逐字逐句地嘲弄道:“所以才说,Alpha是基因缺陷的野兽。” 切萨雷准尉立刻抬手抱住了她,喉咙哽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索吻。 制服外套从肩上滑落,除了单薄的内衣近乎赤身裸体。 时酝上前一步,右膝跪在了他分开的双腿之间的座位空隙上,姿态接近于逼迫,拥吻间甚至伸出手去撕掉了他脖颈后的透明抑制贴,浓郁的玫瑰香气瞬间溢出,在淅淅沥沥的雨雾中显得格外香甜。 嘴唇被他亲吻得湿漉漉的,时酝有些喘不上气地推开了他,撩了撩脸旁湿漉漉的头发,带着丝丝雨水的手指再度抚摸上他俊朗的脸庞。 “既然如此,来算算账吧,西里斯·切萨雷准尉。”她微笑着俯视着他,即使被他揽着腰抱在怀中,她也仍然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你那天还做了什么?” 切萨雷准尉的喉结再次滚了滚,他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说道:“……我看到你脖子上的吻痕,脱掉了你的衣服。” 抚摸在他瘦削脸颊上的柔软手掌骤然抬起,再次落下便是一个耳光,香风缭绕,痛得发烫,切萨雷准尉整个人都轻微抖了抖,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如果不是今天这种场景,时酝其实是懒得过问的,可捉弄这位曾经的帝国小皇子似乎格外有意思,非常适合缓解递交了论文定稿之后过量而难以排解的压力。 她的手指又抚摸上另一侧的脸庞,柔声细语,继续逼问:“不止如此吧?” 切萨雷准尉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红晕,耳朵更是红得要命。太难以启齿了,可这分明又是他确确实实做过的事情。 “我……舔了你……下面,握着你的手……自慰……” “哇,真是大开眼界呢,皇子殿下。” 她的手指一离开,切萨雷准尉立刻有些应激反应地闭上眼睛抖了抖,另一个响亮的耳光也毫无意外地落下。 她捧起他滚烫而带着指痕的脸颊,轻笑着继续问道:“你也是学不会尊重人的坏孩子啊,不过我听说在帝国,像我这种难以生育的Omega没有公民地位……在皇子殿下看来,我是否也是上位者的性奴隶呢?” 切萨雷准尉立刻惊惶失措起来,试图起身辩驳又被时酝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恐吓得坐了回去。 “不,我爱慕你。” 时酝挑了挑眉毛,抬手撕掉了自己脖颈上的抑制贴,信息素迅速弥漫开来。 “回答错误,我最讨厌听的就是这句话。” 隐隐期待的耳光并没有落下,她的膝盖却紧紧顶住了胯下挺起的硬物,时酝眯起了眼睛,眼神里是满满的嘲讽意味。 “Alpha才是被情欲控制大脑的奴隶。” 惩戒与爱怜[H] 时酝捧起切萨雷准尉英俊的脸庞,红的是因为暧昧而漂浮的红晕,白的则是两巴掌落下的指痕,细长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缓缓划过,便能看到那双深邃的碧蓝瞳孔颤抖着流露迷恋的爱意。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片海洋,可偏偏却溺亡在她的眼中。 时酝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些Alpha会争先恐后地说爱她,不过是被遗传基因控制的本能而已,直接说被她的肉体吸引不就好了,搞得像多爱她的灵魂似的,明明她一身反骨的灵魂是最让既得利益者Alpha感到不适的。 不过越是这样,时酝越乐意去践踏高高在上的Alpha们的傲慢。 切萨雷准尉平时表现还算不错,即使流亡也维持着旧皇族的风度,至少从来不会把歧视摆到台面上来,可以酌情给他一些奖励。 这么想着,时酝捧着他的脸,俯身吻了下去。 制服外套脱给了时酝,此时已经滑落在篷布下干燥的草坪上,切萨雷准尉上身只穿着单薄的衬衫,接吻的粗重呼吸间,肌肉在合身挺括的衬衣上绷出漂亮的线条,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浓郁腐烂的玫瑰香气和清甜的橙子气味混合交织在一起,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在这种刻在DNA里会让人感到放松和舒适的环境之中,时酝觉得前所未有的自由——即使头发仍然湿漉漉的,而切萨雷准尉的怀抱又过于滚烫。 拥吻间,切萨雷准尉解开了领带和扣子,裤腰也顺势解开来,迫不及待地渴望着时酝的怜爱或者惩戒。 淡色的巨物猛地弹出,时酝伸手握了上去,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深吻间,粗度和长度都格外惊人的性器仍然让时酝有些迟疑,手中灼热的温度和过人的体积都在提醒着,即使切萨雷准尉再风度翩翩优雅随和,他也依然是Alpha,是会吞吃人理智的怪物。 “切萨雷准尉,控制你的信息素,别想把我吞吃掉。” 她的声音颤抖却格外坚定,切萨雷准尉的信息素比起接吻更让她喘不过气,恍若被海洋一般的玫瑰花瓣淹没,时酝浑身发烫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我控制不了。” 切萨雷准尉的声音更像是无助的哀鸣。 “废物。” 骂完这句话,时酝几乎立刻就被信息素压迫得两腿发软,倒在了切萨雷准尉的怀中。主动撕掉抑制贴的动作充斥着明显的暗示意味,暴烈的意识充斥着切萨雷准尉的大脑,他立刻将时酝打横抱了起来,迈开腿走进了身后小小的帐篷之中。 切萨雷准尉似乎曾在这里睡过觉,狭小的空间中充斥着太过浓重的信息素气息,只穿着轻薄内衣的时酝被放倒在柔软的被子上,帐篷的帘布合上隔开了温室雨幕,似乎再无逃离的可能。 时酝也不想逃离,她恶趣味地想看那个总是矜贵优雅的小皇子被情欲折磨崩溃,堕入深渊。 很难被标记的她对于Alpha而言本身就是无解的谜题。 切萨雷准尉手忙脚乱地跪坐在她面前脱着衣物,时酝张开修长曼妙的双腿,伸出脚尖划过他的胸口,信息素的作用之下,被迫发情的Omega身躯腿心一片酥麻湿润。 “向我展示吧,你之前做过什么?” 切萨雷准尉俊俏的脸庞红扑扑的,带着些羞赧,可敞开的衬衣之下却露出结实漂亮的肌肉来,胸肌用力得硬鼓鼓的,俯下身来脱掉她的内裤乖乖舔弄时,背脊线条也同样漂亮。 像是养了只乖乖的大型犬,可以随意对他发号施令,尽管他是作为刻板印象中上位者角色的Alpha。 舌头重重地舔过翕动着的狭小入口,含吻住挺立的肉芽,又用力吮动。被快感猛烈地攻击着,时酝难耐地试图并拢双腿,喉咙间也逸出了轻盈暧昧的声音,可切萨雷准尉却难得强势地按着她的大腿,不允许她过多动作。 也许是身处这种极不寻常的环境之中,高潮来得格外迅速猛烈,时酝颤抖着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回过神来时,便看见切萨雷准尉不太老实地握着巨大的性器顶在她的腿心处磨蹭,用那张漂亮英俊的脸蛋做出哀求的表情,唇角挂着亮晶晶的爱液。 “忍不住了……” 时酝怔愣迟疑的一瞬间,被切萨雷准尉直接视为默认,欣喜地握着滚烫的硬物狠命顶了进去。 平常总是优雅礼貌的小皇子在做爱时一点都不礼貌,顶进来的动作又狠又重,似乎打算瞬间顶开高潮余韵下抽搐的狭窄甬道,时酝立刻大声喘息起来。 只是她的声音甜蜜得要命,更像是一种热情的欢迎,切萨雷准尉俯身压在她身上紧紧地抱着她,呼吸更加凝滞,心跳加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时酝甚至觉得他的心跳隔着他厚实坚硬的胸肌重重地拍打在她的胸乳之上。 幻想过太多次的场景终于实现了,在他整个军校最喜欢、最不被打扰的小小栖息地之中,西里斯·切萨雷终于拥抱着暗恋四年的时酝准尉,彼此紧密相连。 与玫瑰紧紧相拥[H] 被紧紧拥抱着的时候,总会有短暂一瞬的安全感,尤其是过于汹涌的Alpha信息素充盈着整个身躯时,渴望被紧紧拥抱的感觉便更加强烈。 切萨雷准尉的唇角仍然沾着晶亮的爱液,渴望接吻的嘴唇触碰过来时,时酝有点嫌弃地扭脸避开,她双手环抱着切萨雷准尉宽厚的背脊,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索吻被拒绝的委屈混入身下的动作之中,巨大的性器撑满了狭窄甬道间的每一寸空隙,被撑开的软肉紧紧地吸附着入侵的巨物,橙子的香甜气息将大脑的理智完全碾碎,完全出于本能动作地挺入抽动,是此前从未体验也难以想象的猛烈快感。 即使时酝准尉平时对他的善意总是冷淡又疏离,可现在她的穴口却如此紧密地吮吸着他的性器,每一次抽动时都紧紧吸附着仿佛不允许他离开,切萨雷准尉混乱地想,性爱未尝不是一种相爱,哪怕只是这一瞬间也好,无数个瞬间总能汇聚成永恒—— 好想一直跟她做爱,直至消亡。 时酝准尉没空也不想理会他究竟在想什么,她只觉得往常温柔的切萨雷准尉动作意外地粗暴,性器重重地顶弄着最深处的缝隙,大有一副要插进生殖腔的架势……Alpha还真是一帮将繁衍刻入遗传基因序列的野兽,只可惜挑错了母体。 切萨雷准尉抱得很紧,紧得时酝喘不过气,呻吟也被闷在了喉咙里,他的胸肌压在她的脸上,从来都不喜欢玫瑰这种艳丽物种的时酝竟然意外地觉得他的信息素好闻得要命。 性器在肚子里又硬又烫地猛烈攻击着,徘徊在窒息边缘和下腹的用力抽插,让时酝早已沦陷进快感的狂潮之中,耳畔是切萨雷准尉粗重的呼吸和竭力压抑的呻吟,她甚至数不清自己究竟高潮了多少次,还是一直在高潮中逡巡。 “呃啊……我可以射吗……” 居然还会乖乖地问可不可以射,时酝忍不住想,似乎切萨雷准尉要比陆鸣争准尉听话很多,两巴掌就可以把他抽成主动戴上项圈的狗,她很难忍住想捉弄他的恶意。 “不,不可以。”时酝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忍住。” “忍不住……” 切萨雷准尉的喘息声近似于哀鸣,竭力控制也无法阻止肉茎猛地再次鼓胀着颤抖,他把时酝抱了起来坐在自己怀中,试图拔出来冷静冷静,时酝却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猛烈的快感让两人都喘息不止,切萨雷准尉简直快崩溃了。 生理性的眼泪凝结在时酝的眼角,像是睫毛上挂着小小的钻石,她只是眨了眨眼睛,切萨雷准尉的心便如同经历了一场海啸。 “不行,真的忍不住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神震荡,紧紧地抱着时酝凑上去哀求索吻,像是漂浮在宇宙中的宇航员用光了氧气瓶里最后的存量,如若不能吻住那个心驰神往的少女,他就将缺氧窒息,成为漂浮游荡的太空垃圾、宇航服中的枯骨。 在他吻上来的前一瞬,时酝皱着眉头赶紧伸手擦了擦他唇边的液体,温热的嘴唇刚一接触,他身下的动作便再也无法控制。 射精前的动作最为强劲,狭小的帐篷中回荡着暧昧的肉体碰撞水声,拥吻间逸出暧昧低沉的喘息。 时酝被他紧紧地搂抱在怀中,他似乎恨不得把时酝永久地留作他身体的一部分,肉茎的顶端仍然本能地试图进入她的生殖腔射精,肚子被顶得胀得要命。 手指在她背后抚摸摩挲,甚至很顺手地解开了她的胸罩,柔软的乳肉被握进掌中的一瞬间,紧紧顶在她身体深处的肉棒狂乱地鼓胀颤动,双双抵达的高潮的时刻,精液肆无忌惮地喷射在她的身体里,过多的部分甚至顺着肉体结合处溢了出来,淫靡至极。 切萨雷准尉喘息着,一抬眼便看见时酝脸庞滑落的大颗泪滴,心脏仿佛被骤然捏紧,他慌慌张张地抱紧时酝,一味向她诉说着爱意以示安抚,甚至释放着信息素试图抚慰她躁动的情绪。 “弄痛你了吗?对不起……也许应该早一点说的,我好爱你。” 时酝的下巴靠在他宽厚的肩头上,仰着脸注视着头顶帐篷上的细密纹理,目光游离,神情呆滞。 Alpha究竟哪儿来的毛病,射完精就忍不住说“我爱你”,两者究竟有什么关联,时酝完全想不明白,只觉得无语。 “切萨雷准尉,废物。” “嗯?” 时酝气若游丝,声音甜腻,却说得出最冰冷的话:“我说你是废物,既无法控制信息素、也无法控制射精的废物。” 明明是被辱骂,还塞在她身体里稍稍变软的性器却骤然勃胀挺立起来,再度撑满了她的穴内,甚至比之前更加硬挺巨大。 他的脸庞又热又烫,不知道是因为性刺激还是被辱骂,又或者二者皆有,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试图像之前看到的陆鸣争留下的痕迹一般,再次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再做一次,再做多少次都可以……!” 一触即溃[H] 时酝印象里第一次听说流亡联邦的旧皇族逸闻时,她还只有十四岁,新闻里播报着帝国第一顺位皇储阿斯丽德公主出访联邦的消息,时酝当时定定地盯着屏幕上气质非凡的皇储殿下,好奇不已,原凛却在一旁莞尔一笑,随口告诉时酝,联邦其实还存在着寻求政治避难的旧皇族。 现任帝国皇帝的亲弟弟一家四口,因为在皇位继承战中落败而远走联邦,被帝国皇室除名但仍使用皇室姓氏,无论多么残酷的故事都被原凛讲得非常轻松随意,他说跟随父母一同流亡联邦的两个孩子中,长子年龄跟时酝差不多大,是个很漂亮的少年人,像一头精致的金发小狮子。 当时时酝完全没往心里去,直到在开学典礼上见到传闻中的西里斯·切萨雷。 漂亮、爱笑、伪善,一切都和原凛描述的并无二致,时酝一直与切萨雷准尉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不愿意卷入他身旁的暗流涌动。 可现在却不同了,至少在当下,她已经卷入玫瑰的漩涡里。 切萨雷准尉很爱接吻,柔软的嘴唇湿漉漉的,相互触碰舔吻,舌头缠动,任由对方扰乱自己的呼吸,像是口欲期没有得到充分满足的幼儿,长大了便试图在接吻中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性器在小腹中顶得很深,跨坐在他身上的动作让生殖腔格外下沉,隐隐的兴奋感让时酝心跳得飞快,她两手搭在切萨雷准尉宽厚的肩头,任由他按着自己的腰臀挺动着,接吻时呻吟声闷闷地从鼻腔中逸出,反而让他更难以自控。 初次性爱之后似乎确实格外持久,时酝的高潮漫无止境,将大脑轰炸成一片荒芜,就连胸乳都觉得抖动得有些发痛,他的亲吻从唇畔逡巡至胸前,嘴唇红得有些发肿,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着他的吻痕,似乎非常不甘心,不甘心他只是模仿着陆鸣争所做过的一切。 “陆鸣争准尉……他还做过什么呢?” 带着过多情欲的低沉声音逼问着,时酝的回答却更加轻佻。 “也许下次见面时,你可以直接问他,告诉他我也跟你睡过……让他别觉得自己有多么独特。” 她讲这话时唇角微微扬起,眼睛里也带着轻佻刻薄的笑意,像是恶劣美丽的妖精,深入森林的勇者无法抵抗她的魔力。 切萨雷准尉咬着她柔软的耳垂,轻轻舔动,身下的动作却用力许多,每一下挺动都像是要把她整个腔室塞满撑长一般,耳畔的呼吸也同样暧昧地充斥着她的耳朵。 “你会把他逼疯的。” “那你呢?” 猛然一阵天旋地转,时酝被他俯趴着按倒,小腹被压制着顶入性器的感觉更加敏感,时酝绷紧了背脊,快感一瞬间如同热水自头顶倾斜而下,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大声呻吟着。 肉茎紧紧地顶在最深处,在疯狂的快感下似乎生殖腔也即将打开,切萨雷准尉两手撑在她身侧,俯身在她的后脖颈落下缠绵不断渴望至极的吻。 “一开始我就崩溃了。” 吸引力是一件不可言说的秘密,他可以在时酝准尉面前装出最善良温和的样子,也可以在她面前撕掉他全部的面具,他敏感又容易焦虑,原本也只是单纯地渴求着时酝可以跟他并肩而立。 要是能够标记她就好了,他无数次这样思考妄想着,牙齿在她的腺体皮肤上逡巡,鼓胀坚硬的肉茎则在她温暖的花穴中重重顶进,此前射进深处的精液在数不清的抽插间变成了白色的泡沫状,和她透明的爱液一同裹缚在他抽出的肉茎上,淫靡至极。 无数次用力的抽插试图顶开她已有些脆弱的防线,在时酝尖叫喘息着攥着被单颤抖高潮时,肉茎顶进了最深处最隐秘的生殖腔,精液喷射时,他咬住了那香甜到让人意乱情迷的腺体。 即使无法被标记,可腺体被咬住时,快感成倍翻涌,生理性的眼泪湿漉漉地在脸颊上流淌,瑟缩着希望切萨雷准尉可以紧紧地抱住她。 她的腺体气息依旧那么清澈,似乎不会被任何事物扰动,切萨雷准尉彷徨失措地松开她起身时,时酝却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紧紧抱住了他,完全是一种偏执的邀请,刚刚射过精的巨物又挺立起来,热情回应。 切萨雷准尉从前对爱情悲观至极,异邦流亡的命运使他似乎很难找得到能与之灵魂共鸣的人,而纯粹肉体的吸引却又让他反胃至极,直到时酝的出现,他无比渴望着能在她这里找寻到丢失已久甚至怀疑不曾出现过的归属感。 在温室花园中下雨夜的偶遇就应该是浪漫的命中注定,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放弃这种短暂靠近的机会。 第叁次的深入,一插进去便轻松挺进了生殖腔内,时酝的喘息呻吟声也变得更大声了,整张漂亮的脸都染着情动的红晕,和平常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她大相径庭。 “你想要我怎么做?” 灼热的呼吸弥漫在脸侧,切萨雷准尉吻着她的脸庞热切询问。 “不要停下来……” 停下来就会思考彼此何去何从,这个时候的时酝没办法思考这种悲观命题,只需要足够激烈的性爱去覆盖迷茫的灵魂就好。 完全不加掩饰的呻吟声是最好的迷情剂,两人相拥着滚在一起,性器深深地在她身体里抽插挺动,每一处敏感的神经都被很好地安抚着,剧烈的快感将理智全然摧毁淹没。 切萨雷准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美好的东西,再养尊处优的生活也摆脱不了流亡者的印记,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呵护美好,Alpha骨子里的破坏欲让他迫切地试图在时酝身上留下痕迹,每一次挺入都填满狭小的生殖腔,如果无法标记那就留下足够多的爱痕,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亲吻的绯色,至少在当下紧紧相拥,不敢想太多的未来。 他始终觉得,他其实是没有未来的人,一直在迷途中徘徊。 恶意测验 清晨的阳光洒满温室花园,经历一夜和风细雨的植物挂着晨露静静苏醒,仿生鸟在林间欢快歌唱。 时酝掀开帐篷的帘布,光裸的双脚踩上草地,微微湿润的露水沾湿了双脚,平静的几个深呼吸,在感受片刻温室花园的无忧无虑之后,时酝取下了晾晒干燥的制服穿上,似乎重回到了社会秩序的枷锁之中。 切萨雷准尉从帐篷中走出来时,正扣着浅灰色制服外套上的最后一颗扣子。虽然遵循生物钟醒来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毕竟是亲密接触相拥而眠,切萨雷准尉盯着她的黑色卷发在阳光下泛出的明亮光泽,他本能地想要伸手去触碰,时酝却恰好向前走了一步,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手指悬于空中,有些尴尬地轻微抖了抖,随即讪讪地放下。 “明天有枪械战术快速反应的测验,今天我预约了场地练习,我得先走了。” 她说话的语气冷淡又疏离,好像两人只是在此处偶遇,刚才从他臂弯中醒来的人也并不是她。 切萨雷准尉觉得心好像空荡荡的。 她从陆鸣争准尉的房间出来前也是这样漠然的语气吗?切萨雷准尉只能扯起唇角苦笑。 “你也会用对待陆鸣争准尉的那种态度对待我吗?” 时酝挑了挑眉毛,表情混杂着惊异以及些许的好笑。 “有什么区别吗?” 她的本意是想说明她的态度一如往常,并不存在区别,他和陆鸣争准尉都不算是能让她打起全部精神应付的人,可切萨雷准尉显然理解错了。 “至少……我不会让你在公众场合难堪。” 时酝愣了愣,这才反应过他会错了意,气候模拟的人造风吹拂着他眼前的金色发丝,碧蓝色的瞳孔中一片纯然赤诚。 “是么,那你确实比他要乖一点,”时酝忍着讥讽的笑意上前一步,伸手托起他的脸颊轻柔地摩挲着,“也许我会考虑对你态度稍微好一点的。” 说完她拍了拍切萨雷准尉的脸颊,收回手来转身离开,并不在乎他究竟作何反应。 白天的温室花园要比夜晚时便于寻找出口许多,时酝走得很快,不想跟切萨雷准尉一起离开。 并肩在温室里散步跟恋爱有什么区别?时酝觉得还是别让他有这种幻想比较好。 枪械测验如期而至。 时酝虽然可以免修格斗,但枪械射击课程仍然是她的必修,按照教务处的说法,联邦最高军校不能培养出连枪都不会开的指挥官,因此时酝签字时也非常爽快。 反正她最讨厌的就是被看不起,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相比于Alpha骇人的身体素质而言,即使枪械对于身体负载要小得多,但身为Omega的时酝仍然很难在这门课考出较高的分数,尤其是最后一学期的测试不再是静态或动态射击,而是两人一组的快速反应突围。 这门课的课程设计是为了训练指挥官在紧急情况下也需要保留一定战力,无论是星舰登陆战还是地面叛乱,在各种情况下也能保全自己。 测验前抽签决定各小组成员时大家都嬉皮笑脸,说不知道谁有荣幸跟时酝分到一组,毕竟小组两人共享基础分数,跟时酝一组风险很大。 时酝当时挺直背脊站在第一排,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表情。 直到分组名单出现在显示屏上时,她的名字旁边明晃晃地写着“西里斯·切萨雷准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时酝脸色有些难看地扭过头去,看见身后的切萨雷准尉微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睛。 他说:“别担心。” 但时酝也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和前一天才发生过性关系的男性一起搭档考试。 “给你们半小时准备,半小时后分组测验同时开始,突围场景和目标在测验前叁十秒下达,这门课没有补考机会。” 参与测验的战略与指挥系全体毕业生在敬礼之后迅速解散,着手准备测验。接下来他们将拿到二十张不同的全息场景地图,从联邦主流的各型号星舰到地面不同的作战指挥所,他们必须在准备时间内全部背熟,否则便很有可能在某个死角被击杀出局。 担任主考官的教员走向上一层的观战室,其余考官已经陆续就位,而在这间观战室内,很明显有一个不属于考官行列的人出现,他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托着腮对刚进门的主考官微微一笑,肩膀上的少将军衔熠熠生辉。 “还说是谁胆子这么大坐我位置呢,这不是我们原凛少将吗?” 原凛笑眯眯地起身走过来,先是同他握了握手,再抬手如同亲密伙伴一般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别这么说,好歹我们也共事了两年,能别用军衔称呼我吗?” 主考官只是大笑。 “怎么,这种小打小闹的测验你也有兴趣来参观?还是说你是单纯来看望看望老友我的?”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是来看望你的吧。” “我可不信。” 原凛笑着对他眨了眨眼,一道走向可以监控到考生准备室的屏幕面前观看:“你没有听说吗,我的学生也要参加这场考试,我听说你们这次偷偷变革了考核机制,在对抗训练机器人中加入了真人,我特意来看看。” 看见主考官有些狐疑的神色,原凛泰然自若地抬手指了指一处监控画面,画面上身形娇小面容秾艳的少女正和一位金发的年轻男性一起阅读地图信息。 “那位时酝准尉就是我在公共抚养机构培养的学生。” “她一定是你最喜欢的学生。” 原凛笑了笑:“是啊。” 主考官翻阅着手上的考核名单:“不过这次她的测验难度可能是最高的,她被分配到了突围方,混入机器人当中的是林颂声准尉和陆鸣争准尉……光听名字你就该知道这俩小孩是谁吧?” “当然,不过你们这是在试图控分吧?” 被戳穿了意图的主考官只能讪讪地笑了起来:“这也没办法嘛,其他科目上我们控制不了,这种对抗性的测验我们还不能控制一下么,毕竟马上要按分数考评首席毕业生了。” “那位小皇子成绩不错?” “是的。” 原凛故作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们把我的学生当拖后腿的控分因素么?” “这个嘛,虽然我个人也挺喜欢时酝准尉那孩子的,但这个决定并不是我能做出的,只能说……”主考官笑着拍了拍原凛的肩头,“欢迎你的乖学生来到我们肮脏而充满算计的成人世界。” 虚实之间 昔日同事重逢,言谈漫无边际,可原凛的目光始终落在监控画面中那个小小的身影之上。 身前全息投影的立体地图不断变换,她正认真仔细地与队友讨论着撤退路线,浑然不知这场考试她并非作为突围者,而是即将被围剿的困兽。 原凛忽然想起十二岁的时酝怯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常因为紧张而肩膀紧缩,可十六岁时她已经长成了身形颀长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时甚至会倨傲地抬起下巴,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要是抛弃我,我就恨你一辈子”。 仿佛是看到了一株珍稀植物生长的过程,从娇嫩的萌芽到开出艳丽的花朵。原凛记得,自己当时应该是会心一笑。 “我听说上面挺想让你再回来任教的,当然,你现在在参谋部有正职了,听说他们是希望你回来当客座教授。” 听到主考官的话,原凛的目光也只是片刻的偏移。 “早几年提这件事我说不定还会同意,现在嘛……我已经偏离学术研究太久了,还能教什么呢。” 迟疑片刻的后半句话语调非常飘忽不定,不知道是否是对于自己踏上的这条路仍然有些迷茫。 在参谋部里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不是原凛想要的,年少的他也曾天真地以为他可以去追寻更深层次的人生价值。 可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只要活着,光是想心无旁骛地做些正事就已经费尽全力了。 他看着监控画面中的时酝,作战训练服穿在身上非常干练,即使面对她并不擅长的科目测验也依然沉着冷静神采奕奕,少年人总是有着非凡的心气。 “既然你这么关心时酝准尉,你对她的未来有什么计划吗?”主考官看着其他考官检视模拟训练场数据,随口笑道,“毕竟你作为教育官教导她的四年,和我在军校教导她的四年可不一样啊。” “没什么计划,随她去吧。” 这话原凛说得很随意,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只是他掩饰内心想法的功力远超总是一脸冷漠的时酝,事实上他对于继续培养时酝的计划早已成形。 虽然这六年间他对时酝避而不见,可没有人会舍得放弃自己最完美的造物的。 测验前准备时间结束,蜂鸣声响起,在不同分隔间里的军校生们纷纷按照人工智能的指示前往各自的预定地点。 时酝跟切萨雷准尉一起沿着通道前往指定地点,这个巨型模拟训练场对军校生而言并不陌生,各个训练空间内会根据具体地图信息加载出固态场景,再通过全息投影的光影渲染,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与真实场景差异甚微。 Alpha们并不怎么把这项测验当回事,他们的格斗课程考试会更加艰难,一路上遇到的各个小组的人都非常轻松愉快,甚至是有些过于兴奋,也许只有时酝才为了这项测验准备了很久。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甚至在进入电梯时盯着训练场的预定指示灯,默默计算着小组的数量。 切萨雷准尉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沉默:“怎么了?” “我在想,训练场的数量……好像不支持这么多个小组同时考试。” 切萨雷准尉的心思原本也没在这场简单的测验上,听时酝这么一说,他也愣了愣。 两人到达指定地点,仅为训练入场使用的通道门关闭,隐匿于墙体之中,空旷无比的室内,简单的深灰色模块充作种种室内陈设,头顶的灯光单调至极,全息投影尚未加载。 切萨雷准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光使-Ⅱ型战列星舰。” 时酝一进来就急匆匆奔向定点布置的武器箱,听到他说话时她正在确认配给的武器类型,头也不抬。 “什么?” “我说我们抽到了光使-Ⅱ型战列星舰的地图。” 时酝拿起一把训练模式的激光枪,终于狐疑地抬起头。她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回忆着半小时前看到的地图,发现他说的也许是对的。 “你过目不忘?” 只靠模块搭建的场景简单枯燥,没有全息投影很难判断具体场景,而且星舰的布置也大多相似。 切萨雷准尉木然地走过来拿起了另一把激光枪,直到眼神和时酝对上时,脸上冰冷的神色才终于破冰,稍显勉强地笑了笑。 “因为我在这种型号的星舰上生活过很长时间。” 在他登上联邦的星舰前,他还能被称为帝国年幼的小皇子,而在那之后,他就是跨越数个星系流亡的异乡人了。 时酝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但也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你的记忆力。” 两人很快就这艘星舰的地形布置起了突围方案,切萨雷准尉在前方探路,时酝则跟随他注意后方是否有敌人包夹,针对不同的区域地形做出更详细化的布置。 方案刚讨论完,全息投影缓缓亮起,考官的声音也从藏匿在训练场四周的通讯系统中响起。 “请突围各小组注意,本次考核结束目标为无致命伤抵达出口,或者击杀所有目标,以完成目标的时间为评分基准,负伤或者不良表现均会予以分数扣除,请注意各种意外情况,尽快完成任务,六十秒后计时开始。完毕。” 时酝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地听着考官的指示,再次睁开眼时,全息投影已经将此前单调枯燥的空旷场景变成了闪闪发亮的舰桥,这里便是作为“指挥官”的他们突围开始的地方,进攻者会源源不断地杀向指挥官所在的地方。 时酝飞快地迈开脚步走到一旁,拿起武器箱中的夜视设备扔向远处的切萨雷准尉。 “要这个做什么,关闭光源对机器人没用吧?” 时酝已经将自己的夜视设备装备上,随时准备使用,她走向了舰桥上的控制台找寻光源控制开关,虽然是全息投影,但基础的一些控制功能仍然可以像一艘真正的星舰一般使用。 “你不觉得刚刚的措辞很奇怪吗?为什么要称呼我们为突围各小组,不会还有进攻各小组吧?” 不足以同时进行考试的训练场数量、通道里偶遇时过于兴奋的同学、考官略显怪异的措辞…… 切萨雷准尉惊异地微微张开了嘴唇,忽而了然一笑。 相遇即认输 考官们所在的观战室内,各个小组的战斗数据和对话经由人工智能处理,实时加减分数,而时酝和切萨雷准尉这一组的画面上,因为在测验开始前猜到了会有另一组人混入训练机器人中,并且短时间内做出了应对方案,时酝的名字旁已经提前加上了额外分数。 原凛站在监测数据的考官们身后,两手抱臂,勾了勾唇角,本来不打算作出评价,但在旁边闲庭信步地巡视着的主考官却饶有兴致地吹了个口哨。 “聪明女孩,”他拍着原凛的肩膀笑道,“如果有人能拿到全部的额外加分,大概就是时酝准尉了,其他个个都把这个测验当打靶游戏玩,连动下脑子都不愿意。” 原凛只是微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也有其他人得到了这项加分。” “就叁四个而已。” “你很偏爱她。”原凛评判道。 “没有老师会不喜欢努力的学生的,尤其是长得这么可爱的Omega小朋友。其他专业修这门课的Beta学生通常也比较努力,但是战略与指挥系的这帮Alpha是最傲慢的,一说枪械测验,他们就觉得靠天赋和肌肉记忆就好,不需要在这上面花时间,他们将来会成为星舰指挥官或者是元帅、总参谋长,应该是近卫小队保护他们才对。” 谈起手下这帮学生,主考官情不自禁侃侃而谈骂了起来,原凛笑了笑,当然知道他是在骂这一届出身夸张的学生简直多得离谱。 监控画面上,时酝布置好了光源定时切断的装置,跟切萨雷准尉一起计时出发。 切萨雷准尉不愧是会被军校理事会忌惮的优秀学生,他在前面射击开路基本能做到一枪一个,时酝跟在他身后并不需要担心什么。 只是流亡的帝国皇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有越过联邦首相爱子和元帅独生女的机会,原凛轻轻地叹了口气,视线移向这个训练场的另一个监控画面,那是被寄予厚望的另一组天之骄子,穿着和对抗训练机器人同样漆黑作战服的两人正端着枪行进。 林颂声准尉和陆鸣争准尉出发时也带上了夜视装备,按照采集到的两人对话信息,林颂声准尉和切萨雷准尉一样,在测验开始前就精准猜到了地图。 作为林榛元帅的宝贝女儿,她的原话是“开什么玩笑,我小时候就是在这玩意儿上长大的,绝不可能记错”。 基于此,她立刻就呲牙咧嘴地笑着跟陆鸣争准尉出起了坏主意,“我知道哪里可以破坏能源供给,他们打机器人肯定想不到关光源,就打他们措手不及,在进攻方我都不知道怎么输。” Alpha女性林颂声的母亲林榛在联邦军中地位很高,她从小就在这个环境中耳濡目染,居然能在这场无聊测试里装机器人欺负一次同学,简直让她兴奋不已。 陆鸣争同意了她的提议,他和林颂声从小就认识,也知道林颂声从不采纳反对意见,时间紧张,纠结战术就等于没有战术,况且这个主意听起来确实很不错。 两人在对抗训练机器人的掩护下行进得也很轻松。 “检测到他们的脚步了,你去前面埋伏,我去关闭能源供给,90秒后提前装备夜视仪,计时开始。” 林颂声紧贴在墙侧,通过随身通讯小声与对面相隔一条走廊的陆鸣争沟通,随后两人便分头行动。 作为进攻小组,他们也仅仅知道突围小组是他们的同学,但并不知道具体是谁。 会碰上时酝吗?概率似乎不大,并且陆鸣争也并不想碰到她——林颂声这一招有点玩赖的了,突围小组一方很难提前获知他们的存在,而机器人是不会切断光源的。 只是堕入黑暗的致盲一瞬间,他们就可以轻易结束这场测验。 原凛扫视着其他监控画面,忽然有几块屏幕上亮起了淹没一切的白光,并无感情的合成人声播报着某个突围小组出局,几个考官甚至开开心心地击拳庆祝起来。 “嘿!让机器人携带爆炸物的战术果然行之有效吧!让他们给我拖拖拉拉玩打靶游戏,不把突围战当回事哪天碰到实战就等死吧!” 原凛立刻把目光移回时酝他们那一组的画面,屏幕上同时显示的信息太多,他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还有机器人携带爆炸物的信息。 而在时酝这一边,携带爆炸物的机器人已经被切萨雷准尉击杀了,他射击水平似乎非常不错,原凛稍微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监控画面骤然陷入完全的黑暗,两秒之后进入夜视模式,原凛甚至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次呼吸,紧盯着监控画面。 一片混沌黑暗之中,一直留意着倒计时的时酝和切萨雷准尉早已准备好了夜视装备,光源关闭的时间恰好在林颂声准尉就位前十秒,陆鸣争毫无准备。 早已埋伏在侧处装备间里的陆鸣争还没来得及弄好夜视装备,凌乱的脚步就已经靠近,他来不及思考,毫无攻击视野的他只能选择近身使用枪械,因此在脚步逼近他身前的一瞬间,他立刻踹开门控制住了眼前的目标,将目标牢牢束缚在自己的怀中,激光枪已经抵在了对方的后腰处。 不对,这个身形太纤细了,只有可能是时酝! 淡淡的橙子气息和猛烈加速的心跳让陆鸣争完全愣住了,仅仅他呆滞的一秒钟,时酝反手举起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冲着身后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如果被正常的激光枪击中下颌,陆鸣争的整个脑袋都会直接开花,而训练模式的枪械则会让他立刻陷入昏迷丧失行动能力。 在前方开路的切萨雷准尉听到开枪的声响,立刻回来确认时酝是否安全,而时酝看到他回返,踢了踢脚边躺着的陆鸣争高大结实的身体,劫后余生地大口喘息着笑了起来。 “陆鸣争放水了,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跟他一组的林颂声准尉。” 赞美拥抱或者更多 测验结束时,考官们从观战室走出来,一边翻阅着手头的数据一边闲聊着学生们的表现,一派轻松愉快。 而参与测验的学生们就显然没那么愉快了,站着的人惊魂未定灰头土脸,部分人脸上还带着对于测验安排的不满,而更为不满的人此时没办法表示自己的情绪——至少一半的人在测验后训话环节都是躺着的,被训练模式激光枪击中仍然昏迷不醒,等待稍后送往校医院。 原本应该列队整齐的军校生们此时也队形散乱,最为出离愤怒的当数林颂声准尉。 在通讯频段被时酝干扰的时候,她顺利完成了击杀切萨雷准尉的任务,误以为陆鸣争准尉说什么也不可能拼不过一个Omega,致使她放松了警惕,不小心放走了时酝,以至于她的任务失败。 现在,自入校起就朝着首席毕业生目标一路狂奔、最为精英主义的林颂声准尉,在得知分数之后,立刻就想扑到陆鸣争躺着的医疗担架上将昏迷不醒的他殴打一顿。原本两家人私交甚好,但现在她扬言以后节日她再也不会跟陆鸣争坐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周围人赶紧把她拦住,正苦口婆心地劝她打架更是扣绩点。 时酝卸下了作战服的头部护具站在队列的第一排,一头黑色卷发乱蓬蓬的,她也只是随便理了一下,脸侧带着汗水的痕迹。在切萨雷准尉“阵亡”之后,为了躲避林颂声准尉可能存在的追击,她也确实拼尽全力。 她知道林颂声准尉不会找她的麻烦,林颂声准尉只会对队友的拖后腿感到愤怒,倒也不至于质问时酝究竟是怎么赢的,赢了就是赢了。 时酝甚至觉得有点庆幸,碰上的是林颂声准尉这样生气但也尊重结果的对手,而不是其他什么人,说不定还会质疑她靠色相换取生机……虽然这似乎也算是半个事实,但时酝并不觉得她不应该赢,是陆鸣争自己输了才对,她从来没有要求过陆鸣争对她手下留情。 考官们走过来高声主持着秩序,呵斥这帮即将毕业的军校生们老老实实地列队站好,穿着深蓝色现役军装的考官们散开时,背后却出现了亮闪闪的少将肩章,以及一张时酝熟悉至极的似笑非笑的脸庞。 原凛少将不仅仅是为了看看时酝的测验,他此次前来是作为联邦军参谋部的特派观察员,结束后将向参谋部汇报对此次变革测验的成果。参谋部对于这一届的军校生毕业安排非常上心,如果原凛直言不讳的话,他大概会说,为了给这一届权贵家的孩子们铺路,联邦高层说不定甚至会主动引起局部冲突,用战争和鲜血给这些孩子们刷上闪闪发光的履历。 只是这次测验结果,说不定参谋部上头那帮人并不满意。 主考官没有介绍原凛少将,正站在最前面对这群军校生训话,而时酝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原凛身上,肆无忌惮地扬起下巴直视着原凛的眼睛。 看啊,就算是这门课我也能超过林颂声准尉和陆鸣争准尉,在Alpha的围剿之中仍然逃出生天。 “……另外,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人抱怨这次测验不公平,实战只会更不公平!敌人进攻前不会告诉你他们携带了爆炸物或是其他什么,你们作为战略与指挥系的学生,在你们的战术模拟时能够设想到的东西,现在却怪我们不提前告知,我只能理解为你们对这门课的不尊重。” 训话的声音如同水流一般在时酝耳边潺潺流过,她仍然盯着原凛,而原凛也终于看向了她,轻轻点了点头。 就像是回到了年幼的时候,她是所在的公共抚养机构里最优秀的孩子,而原凛作为她的教育官也时常这样看着她,往昔的回忆让人不禁心潮澎湃。 解散后,校医院的护士们进入训练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运载机器人把负伤的军校生送往校医院治疗,林颂声准尉余怒未消大步离开,其他人也叁叁两两地离开训练场,跟自己的队友或者对手闲聊着刚才测验或惊险或好笑的事情。 时酝走得慢慢的,不时有人路过她时拍拍她的肩膀冲她吹口哨,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戏谑着说她干得真不错,说不定今年首席毕业有望。 毕竟这门测验中陆鸣争准尉已经不及格了,林颂声准尉即使击败了切萨雷准尉也只是勉强及格,而切萨雷准尉因为被击败导致他的分数也差了时酝一大截,时酝拿到的分数则是迫近满分,她交出了身为Omega的完美答卷,跟她总分能够一争高下的人全都在这场测验里与她拉开了差距。 时酝对此的回复则是皮笑肉不笑。 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场时,通道中回荡的谈笑声已经渐行渐远,时酝的脚步缓慢,在电梯门口终于碰到了那个男人。 原凛穿着挺括的深蓝色军装,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随意地在悬浮屏幕上翻阅着信息,听到时酝的脚步声渐近,他收起了悬浮屏幕,对着时酝微微一笑。 “干得不错,甚至比我预想的做得更好。” 时酝站在他身前一米处,没有敬军礼,只是两手背在身后微微前倾。在原凛面前她总是天然地觉得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即使现在她见到原凛时应当敬礼问好,称呼他为少将阁下。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原凛时,他还是个脸上尚未褪去婴儿肥的24岁年轻人,不怎么笑,脸色也总是很难看。如今十年过去,他看起来瘦削成熟了很多很多,微笑中甚至带着一种长袖善舞的姿态,不知道他为了肩上亮闪闪的军衔究竟付出了什么。 “你以前很少这么夸我。” “对于自己教导的孩子总是要求更高吧,现在我也不是你的主教育官了。”原凛非常淡然地撇清了关系。 “是因为评判标准变了,以前你用Alpha的标准来衡量未分化的我,做什么都始终离你心目中的完美差一截。但现在你是在用Omega的标准评价我吧?”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我,你都还是那么刻薄啊。” 原凛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抬手替她稍微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只是一两秒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不合适,迅速收回了手,试图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你想见我,现在你见到了。” 时酝终于破冰一般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在刚刚他下意识的动作里感受到了昔日的温暖。 “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主教育官不应该补偿我一个拥抱吗?” 原凛冷淡地否认道:“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不,我需要的更多了。” 时酝踮起脚尖猛地扑进他的怀中,勾着他的脖颈迫使他俯身下来,仰头便是一个时隔多年的接吻。 饮鸩止渴、欲壑难填 即使是离开联邦公共抚养机构、再度穿上军装,从当年那个被下放的原凛少校一路升至少将军衔,甚至是成为首相阁下的军事顾问、身处联邦的权力中心圈层,可这六年间,原凛仍然噩梦缠身。 挺括厚实的调任令被扔到他的脸上,纸张边缘划伤他的脸颊,血流如注。 虽然家庭未曾给予他多少温暖,可当家族倾颓时才发现从前自己究竟生活在怎样的天堂之中,24年的养尊处优如同一场幻梦。 被羞辱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洇红了他洁白的军装衬衫衣领,一脱下再想穿上,便花了整整四年。 看不到未来和希望的思念实在是太黑暗了,可偏偏这样的黑暗中却滋养出了灼灼发亮的绮丽花朵。 靠着从前在军校的人脉运作重新穿上军装的原凛,曾在无数公开或私下的场合被人提起在军校任教的光鲜经历。军校最年轻的教员,不世出的天才,他教导过的学生很多都已经成为联邦军队中的备受瞩目的新锐,曾有很多人问过他觉得自己教过的哪个学生最优秀。 答案其实只有一个,可那个名字滚到嘴边时,原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该怎么承认,那个最优秀的女孩并非他在军校遇到的学生,而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他亲手将那个聪明女孩塑造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模样,如同一朵艳丽夺目的食人花,又眼睁睁看见她脱下衣衫哀求自己不要离开,无异于以卵击石的一场自杀式袭击。 那个名字在他的喉咙里滚烫发痛,最后也只能是摇着头微笑,说不出口。 也许是时间终于磨损了一些往日炽热灼烫的回忆,成为联邦军队中最年轻少将的原凛对于自己曾经的下放终于能够平和以对,有关时酝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被不断美化,她的偏执疯狂不计后果都被雕琢成了绚烂的模样,他终于可以坦然地说时酝就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可虚幻的美好脆弱而不堪一击,只是一个强势的拥吻,原凛又被拽入了深渊之中,自诩理性的他也曾在欲望中沉没消亡,而时酝仍然是曾经的样子,偏执、疯狂、不计代价。 紧紧拥抱亲吻的记忆不美好吗?原凛无法否认,身为主教育官却对自己有义务管教的孩子起了邪念,这种无比罪恶的美好就像是甜蜜的毒药一般让人着迷,哪怕明知自己迟早因为这件事而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手掌扣紧她后腰的一瞬间,如同触电,原凛在混沌黑暗中捡回了片刻的理智,慌忙推开了她。 明明已经久违地被他抱进了怀中,却又再度被推开,时酝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抬起眼怔怔地看着他时,那双深灰色的瞳孔呆呆地震动,原凛又忍不住心软了,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扶她。 可手停在半空中,穿着一身黑色作训服的时酝已经可以靠自己站稳脚跟,眼中一瞬间的迷茫无措又变成了被拒绝的怨怼,她已然竖起了一身的尖刺,只要稍微再伸出手就会被她扎伤。 “不要一错再错了,你有你自己的未来,”原凛收回了手,沉沉地叹了口气,“去找一个跟你年龄相仿也相爱的人,你身边应该有很多合适的人选吧。” “我期望的不是这样的未来。”冷冰冰的话语被她重重地吐出来,像是美丽的毒蛇吐起了凉丝丝的信子,时酝盯着他的眼神极度偏执,“你希望我做什么,嫁给某个出身显赫的贵公子做他的妻子吗?我不可能有这种无聊的愿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亲手培养出来的啊!你不应该为我站在这里穿上军装感到骄傲吗!” 原凛惊异地深吸了一口气,呼吸冻结了很久很久,他的眉头松开又蹙起,同样在时酝的记忆中被美化得不可方物的英俊脸庞长久地迟疑着,最后仍然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我真的很骄傲,我告诉所有人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但也仅此而已了,时酝。” 他抬起手,想拍拍她的肩头以示鼓励,却又在最后一刻收了回来,不敢触碰。 “那么你呢?按照你对我的劝告,你也会找个跟你同样出身的女性结婚吗?” 被激怒的时酝显然刻薄至极,虽然听起来有点让人不爽,但原凛又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德性明明就是自己教出来的,24岁经历了人生中最惨烈打击的原凛冷酷地告诉12岁的时酝,柔和怯懦不会让你赢得尊重,年幼的时酝显然一生都在奉行他的教育。 “是啊,也许吧,不过那也是我的私事。” 原凛这话说得也并不客气,他很清楚时酝执拗的个性不用点强硬手段是不可能放弃的,就像他当年执意扔下时酝回归他原本的世界,成长总该是有剧痛的。 “少来了,原凛少将,”时酝冷笑了一声,对他的称呼也带着十足十的嘲讽,“真要是这样的,你对我才不会是这个态度,原本我是很怀疑,可现在我已经发现了,你抛弃不了我的。” 就像原凛太了解她的个性,时酝也同样很清楚他每一句话的含义,彼此的攻击总能击中对方的痛处,原凛默不作声。 “别抛弃我,你抛弃我的话,还有谁会把我视为最珍贵的存在呢?我是你教导成长的孩子啊。” 忽而又话锋一转,扮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时酝同样清楚,原凛吃软不吃硬。 那双深灰色的漂亮眼眸震颤着,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别说这种傻话了。” 自十六岁的分化之后,原凛似乎总是在她面前叹气,同样,这句飘忽不定的话一说出口,原凛便按开了电梯,转身离去。 时酝没有挽留,电梯门缓缓合上,她只是扬起脸定定地盯着他偏着头躲避直视的侧脸,直至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看见原凛终于正过脸来直视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游移不定,电梯门最终替他做出了短暂的决定。 一场不欢而散,抑或是长久的欲壑难填。 粉橘色的夕光 电梯门合上,时酝脸上种种的哀求不甘统统烟消云散,恢复成了平常那种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的表情,漠然而美丽。 与一分钟前的失控截然不同,时酝的心出奇的平静,或者说,更像是一种确认过对方态度后的安下心来。 原凛升至了少将成为首相的军事顾问又如何?在她面前时,他仍然是当年那个教育官的姿态,愧疚于伸手触碰,却也没办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时酝随意地梳理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松了一口气,按亮了电梯,离开训练场。 毕业在即,原凛的态度已经明显松动了,甚至愿意在这里等她见上一面,如果她毕业之后的分配有什么问题,原凛大概会比她更先知道,就像调阅档案那件事一样,原凛仍然会率先一步替她做出最符合她心意的决定。 回到宿舍,时酝脱掉脏兮兮的作训服,浑身赤裸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宿舍的人工智能系统动画小人在浴室的镜子上跳动着,欢欣雀跃地告知时酝,她的战史论文以最高分通过了第一轮审查,即将进一步送审。时酝勾了勾唇角,对着镜子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管那个平面的动画小人是否能看见。 洗完澡,换上干净挺括的制服,将脏衣物顺手塞进连通管网的洗衣通道里,在接二连叁的好消息之后,时酝准备趁休息时间去看望一下被训练枪支击中、仍在校医院接受治疗的陆鸣争准尉和切萨雷准尉。 换作平常,时酝肯定不会这么做,不过鉴于他们俩给自己的分数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尤其是陆鸣争甚至喜提了一门无法补考的挂科,时酝确实很想去欣赏欣赏陆鸣争得知这件事的表情。 不知道他的反应是否会像林颂声准尉那样激烈,时酝想到这里,行走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校医院的建筑群总显得格外静谧,植物和喷泉景观都有着极为严苛的秩序感,时酝除了定期体检,几乎不会来这里报到。 她走进一层大厅,在登记处前礼貌地对造型可爱的机器人点了点头。 “我是战略与指挥系的时酝准尉,我想来看望一下下午被送来的切萨雷准尉和陆鸣争准尉。” 构成机器人面部表情的屏幕上,圆圆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正在查阅信息,随后便用活泼轻快的声音回复道:“切萨雷准尉已经苏醒离开了,陆鸣争准尉的情况要严重一些,还在休息。” 似乎自己当时击中的是陆鸣争没有被护具保护好的脖颈处,即使是训练模式的激光枪,在那种基本上抵着他脖子的极近距离射击,仍然也是很危险的,时酝心中警铃大作,倒不是担心陆鸣争有什么事,主要是担心会不会导致她被事后倒扣分数。 “可以探望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机器人点了点头,语气仍然活泼轻快:“请跟我来,时酝准尉。” 时酝跟着悬浮飘动的小型机器人走去,军靴的鞋跟在空荡纯白的走廊回荡着清脆的声响,走进电梯之中,机器人远程控制着按键亮起,空气之中一片静默,校医院似乎总是死一般的安静。 机器人指引着时酝来到陆鸣争的独立病房前之后,便与她活泼道别,病房门一打开,时酝便看见陆鸣争正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沉睡。 只是卸下了多余的护具,他身上仍然穿着下午测验时的黑色作训服,下颌与相连的脖颈处一片淡淡的青色,看起来有些恐怖。 病房中的陈设布置极其简单,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纯白或者淡灰色。上一次看到他这种完全放松的沉睡状态,还是在他那个奢侈到有些夸张的宿舍套房里,跟眼下单调枯燥的病房完全不同。 时酝站在他病床前,有些无所适从。 说到底,她跟陆鸣争不算是多亲密的关系,就算是睡过吻过,心的距离也不会因为亲密的性行为而更加靠近,更何况陆鸣争这种人是时酝从前最懒得接触的,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跟她永远是隔着一个银河系的距离,甚至说不定更远。 医疗仪器检测上,陆鸣争的心跳呼吸都非常平稳,似乎只是陷于睡梦之中,或许很快就会醒来,看起来也不是很严重,时酝这么想着,刚准备转身离开时,病房门再度开启。 “你是陆鸣争准尉的朋友吗?”探头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医,看见时酝像是如蒙大赦,“我们要交班了,夜间值班的医生很快就到,如果陆鸣争准尉醒过来了,你就叫值班医生过来,最后的检查要完没问题他就可以走了。” “他伤得很严重吗?……会上报给教员吗?” 时酝还是惴惴不安地惦记着自己的分数,但年轻军医显然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对她和陆鸣争的关系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射击距离太近了,他会睡得更久一点。”他笑了笑,“你们的枪械测验这次居然这么近距离射击,好多年都没碰到过了呢……啊,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在这里待多久都没关系,记得醒了叫值班医生噢。” 说着,年轻军医笑眯眯地关上门离开了,时酝被他打个措手不及,原本就想离开了,现在却似乎不得不再多待一会儿。 时酝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到了病房里仅有的一个座椅上,愁眉苦脸。 如果说她是跟陆鸣争交往的恋人,或许这种场景还会有些静谧的温馨……可时酝确实没有任何的温馨感觉,只觉得单纯的无聊。 她拿出随身的小型全息投影设备放在怀中,选取之前阅读到叁分之一就被功课搁置的书本,准备靠阅读稍微打发一会儿时间,祈祷陆鸣争赶快醒来她好走人。 病房窗外,暮色西沉,模拟天气系统的粉橘色天光柔柔地洒进室内,时酝静静地坐在座椅上,翻阅着怀中悬浮的虚拟书籍。 即使纸张已经很少使用在日常生活之中,但时酝仍然喜欢这种模拟装订书籍的阅读方式,全息投影出的书籍边页泛着淡蓝色的光晕,手指轻轻挥动时书页翻动,甚至还会发出轻微的纸张声响,就像是在阅读真实存在的书籍一般,时间的流淌仿佛也静止了下来。 陆鸣争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时酝坐在他床边不远处的座椅上轻微低头阅读着虚拟书籍,粉橘色的夕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脸庞上,一切美好得就像一场未醒的幻梦。 “时酝准尉?”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一说话就觉得喉咙干渴得要命。 时酝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醒了?” 听到时酝的声音,仿佛确认这不是他的幻觉,陆鸣争咧着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在做梦呢。” 时酝白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在这里被他浪费了许多时间,她收起小型全息投影设备,站了起来。 “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她关心的仍然是自己的分数,只是关心的话一说出来立刻就被陆鸣争误判成了温柔,甚至开始撒起娇来。 “口渴。” 索取虚无爱意 虽然有些不满,但看在陆鸣争躺在这里跟自己脱不了干系的份上,时酝还是冷着一张脸走过去拿起一旁的水杯。 陆鸣争已经能够自己坐起来了,看见时酝端着水杯递给他时,他也扬起脸来看着她,脸上笑眯眯的,显然心情极好。 和时酝之前预想的反应完全不同,似乎是还搞不清状况,使坏的心又蠢蠢欲动。 “你知道你这门测验挂科了么?” 陆鸣争猛地呛了口水,不知道是因为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因为得知了这个噩耗。他低下头咳嗽了半天,再次抬起头来时又恢复了微笑的神情。 “啊,那完了啊,毕业分数肯定很难看,要不先通知我爸的秘书把出席我毕业典礼的计划取消了吧……那你呢?你赢了吗?” 时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他们这场对局各自的分数,陆鸣争愁眉不展起来。 “哇……林颂声这不得把我杀了啊,我得躲着她走了。” 小声嘟囔完这话,他又笑着看向时酝。 “不过要是挂科你会主动来看我,我愿意门门挂科。” 时酝脸色冷淡,收走了他手里的透明水杯:“不想读赶紧退学。” “退学了不就见不到你了么。” 时酝没搭理他这一茬,自顾自地走过去准备呼叫值班医生过来。 “医生说你醒了之后检查没事就可以离开了。” 陆鸣争猛地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双腿的麻痹显然还没完全恢复,他的脚步跌跌撞撞,但仍然竭尽一切扑过来阻止了时酝的动作。 “不要,叫医生过来你就会走了吧?我都拿我的挂科换你的满分了,一回宿舍林颂声说不定还要谋杀我呢,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时酝,宽厚的身躯温暖至极,他身上作训服的布料和她的制服擦刮出响声,拥抱越来越紧。 “……我只是担心射击到了你没有防护的位置,说不定伤情过重会扣我的分数。” 时酝无语地叹了口气,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试图打消他的妄想。 “我没事,不会扣你的分数的。” 他扳过时酝的肩头将她转了个身,按着她的肩头俯身急切一吻,雪原中的松针气息扑面而来。 治疗前也许医生撕去了他的抑制贴,察觉到他信息素气味的时酝慌乱起来,使了大力气试图将他推开,可Alpha和Omega之间体力的差距也只能让她勉强阻止他继续亲吻。 “疯了吧你,很缺爱吗?” 危险时总是下意识地用最恶劣的语言反唇相讥,陆鸣争一下就怔住了,即使搂抱着她后背和腰际的手臂没有松开,可他仍然愣了很久,半晌才讪讪地笑了起来,比起刚才的笑容,似乎空洞了许多。 “没有人不缺爱吧?不被爱……会让人否定自我。” “失权比缺爱可怕多了,啊,我忘了,你这种贵公子最不缺的就是权力,权力对你而言太过稀松平常,所以就开始追求被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吗?” 时酝冷笑了起来,冷笑时扬起的唇边所吐出的话语仍然残酷至极。 “你一定是被爱着长大的,也是,没有人会不爱你。” 即使他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哀戚的意味,时酝仍然固执地推拒着他的怀抱,咬牙切齿反唇相讥。 “我是公共抚养机构长大的,我没有家。” 抵抗毫无作用,陆鸣争甚至抬手便撕扯掉了她后脖颈的抑制贴,剧烈情绪波动所导致的信息素的气息铺天盖地,将人的理智悉数淹没。 “别走……至少就这一次,别走。” 她从前对于陆鸣争总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情绪。 在时酝年幼的时候,履历华丽大脑聪慧的原凛就是她认知中最厉害的人,像是强大的天使被迫堕入凡尘,从上流社会权力阶层坠入时酝荒芜不堪的世界。可在原凛的叙述之中,这个世界上仍然有很多很多比原凛更强势的存在,只是动动嘴皮而已,就可以让原凛这样的天才差点万劫不复。 陆鸣争的存在显然就是时酝从前会觉得恐惧厌恶的,他出身政治世家的父亲可以一路走向联邦首相的至高位置,连任叁届屹立不倒,民调居高不下,他母亲的家族更是在联邦军队中深耕多年,无论是培养元帅还是参谋长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时酝天然地厌恶陆鸣争这种生来就拥有一切的存在。 纵然原凛同样出身优渥,可仍然会因为家族参与的政治斗争惨遭牵连下放,而时酝呢?时酝一无所有,甚至还是一个天然残缺的Omega,她痛恨自己的孱弱,却也不具备Omega伟大而珍稀的自然生育能力,如若是在帝国,像她这样的Omega甚至没有公民权,她和陆鸣争这样真正的天之骄子碰撞在一起,无非是鱼死网破,抑或是你死我活。 可当她狼狈不堪用尽手段寻找生路时,陆鸣争却哀求着试图与她探讨不被爱的虚无,时酝简直觉得荒谬至极。 他紧紧拥抱着时酝,似乎非常害怕她再次离去,甚至主动扯开黑色作训服的衣领,偏着头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形状漂亮的锁骨,试图用自己信息素的气息尽可能迷惑时酝的神智。 在时酝生长的母星,即使有着模拟天气系统,却也仍然有着漫长至极的寒冬,也许是陆鸣争信息素的气味让时酝回忆起了年幼时历经的不散风雪,虽然讨厌他某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做派,但时酝并没有那么排斥他的气息。 理智摇摇欲坠,汹涌的信息素压制之下,时酝尽全力抬起头来,视线从平视时的他的胸膛掠向他英俊的面容。 陆鸣争一向是骄傲至极的,可此时他眼中却有严重的恐慌情绪,傲慢荡然无存,时酝被他抱得快喘不过气,却仍然眯起眼睛,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欣赏着他哀求的彷徨神情。 下午的时候,她面对原凛表演出的情绪也是这样的吗? 她在原凛身上渴望的是权力与保护,那陆鸣争在她身上渴求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 陆鸣争低下头再次吻住她的嘴唇时,时酝似乎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思考能力急剧下降,原本就格外微弱的反抗能力顷刻间也化为乌有。 算了,像陆鸣争这种耀眼的存在,超新星爆发时的极致光芒中也总会有所消亡的。 如同自暴自弃,时酝索性回吻了那个温热而充满渴求的嘴唇。 溺水小兽[H] 纯白冷冽的独立病房之中,暧昧的呼吸彼此缠绕交换,身上穿着的制服被乱无章法地解开来,如同世间最完美造物的躯体缓缓暴露在崇拜者的视线之中,骨肉匀停,风姿无边。 即使隔着一层足以保护穿着者的粗糙衣物,时酝仍然能够感受到小腹紧紧贴着的鼓胀硬物滚烫灼热,陆鸣争的亲吻足够用力,就像是每一个吻都将会是最后一吻,时酝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的作训服。 穿着黑色作训服的陆鸣争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有攻击性,袖口挽起露出的结实小臂上鼓起清晰的青筋痕迹,他本来就比时酝高出整整一个头,时酝在他怀中像是娇小的玩偶一般,可偏偏就是这个看起来非常纤细脆弱的Omega女性给予了他沉重一击,整整昏迷了四个小时。 封藏在深处的野兽被悄然唤醒,整间病房内的信息素气息混乱无度,自初次相交后便再也无法忘怀的柔软身躯此时正紧紧拥抱在怀中,心潮如鼓。 哪怕明知她是甜蜜的毒药,沾染上片刻的分神都会丧命,一堂挂科彻底与父母的期望差之千里,可陆鸣争仍然不愿意放开。 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活一次呢?她的出身并不高贵,个性简直是恶劣至极,她的一切都不在陆鸣争原本被设定的坐标之中,可陆鸣争仍会被她深深吸引,太过强劲的性冲动不知是出于对她的极度向往,还是信息素的作祟,或者两者皆有。 闭紧双眼沉湎于甜蜜暧昧的拥吻之中,原本扣在她后腰的手本能地向下摸去,从臀部一路往下,撩起裙摆,按着她的膝盖窝抬起一条腿来,裙摆便也顺势被推到了腰际。 比起初次时被激怒的粗暴,这一次陆鸣争动作稍微温柔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些许,骨子里的破坏欲仍然沸腾叫嚣,渴望着在她身上留下更多自己来过的痕迹。 时酝仍未告知他自己存在的残缺,无法标记就是陆鸣争的一场噩梦。 挺立的柔软胸乳在他身上随着亲吻的动作不断挤压着,乳尖在略显粗糙的作训服布料上磨擦挺立,被信息素控制的身躯极度敏感,快感如同电流一般侵蚀着理智,总是试图推开他的时酝居然也会主动抱紧他的腰际,即使被他推到了墙边再无逃离空间也不再试图反抗。 时酝并不讨厌爱欲本身,如同她不会羞于承认她对于权力的渴望,她也并不觉得满足性欲就是可耻的。反正她很难被标记也很难受孕,某种程度上不也是这个身躯对她的一种补偿么? 她甚至主动伸出手指扣住了陆鸣争作训服裤子上的腰带示意道。“要做就快点做,别等到值班医生来查房。” 无疑是对陆鸣争莫大的鼓励,他惊讶地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解开腰带的动作急切得要命。在有些紧绷的裤子里被束缚已久的巨物,一经释放便急不可耐起来,他一把将时酝双腿分开抵着墙抱了起来,蠢蠢欲动的硬物便隔着她的内裤紧紧顶住了腿心的入口,甚至过于湿润放松的穴口还真让他隔着内裤顶进去了一点。 时酝不满地闷哼起来,陆鸣争这才轻轻笑着拨开了她的内裤边缘,整个坚硬至极的性器唯一略显柔软的顶端便在她的穴口试探顶弄着,只是浅浅的叁两下便被湿漉漉的爱液涂满。 陆鸣争吻着她的唇角轻声询问道:“可以进去吗?” 时酝蹙紧了眉头骂道:“我说不行的话难道你还真会放我走吗?” 一听这话,陆鸣争咧着嘴笑了起来,吻上她嘴唇的那一刻,身下的巨物便用力地顶了进去。 原本狭窄的甬道被骤然撑开到了极致,被填满的快感瞬间就将时酝吞没,即使嘴唇被他紧紧吻住,呻吟仍然从唇角和鼻腔中溢了出来。 明明两人上一次对话还是在图书馆被时酝单方面羞辱,而上一次近距离接触则是四小时前被时酝用激光枪击倒,但陆鸣争已经幻想过一万次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紧密相连。 他甚至心满意足地在内心叫嚣起来,西里斯·切萨雷跟她一个队帮助她拿到了高分又如何,他可是拿自己的挂科换来了她的胜利好不好?人情账可是还不完的! 这么想着,性器在那湿润温暖的穴内抽插得更凶了,大有一种来讨债的架势,时酝被他过于猛烈的动作搞得有些招架不住,架在他臂弯的双腿也颤抖起来,小穴不住地收缩抽搐着,偏偏陆鸣争还紧紧亲吻着她的嘴唇,后脑勺被顶在墙上,退无可退,舌头彼此纠缠的深吻将快感放大了一万倍,她双眼紧闭着,如同在失重环境中沉沦欲望。 也许是环境的不同,在校医院纯白洁净的病房之中,快感如潮水般汹涌扑来,高潮接踵而至,即使察觉到她过分强烈的颤抖,陆鸣争也没有停下抽插的动作,反而更加兴奋起来,试图将她永远地困在高潮的极度快感之中。 他甚至欣喜地哄着她说“宝贝好棒”,完全将时酝此前对他的种种刻薄羞辱抛之脑后,只是一味地表露着自己的情感。 听到他叫自己宝贝时,时酝却怔住了片刻。 在她很小的时候,曾有一任主教育官也会摸着她的脑袋这么称呼她,那是一位非常温柔的Omega女性,会在睡前亲吻每一个小孩的额头说宝贝晚安,那时刚来到公共抚养机构的时酝仍然会感到极度的不安,也许正是那个会笑着叫她宝贝的教育官消解了她最初的恐慌情绪。 可陆鸣争这么亲昵地称呼她,却像是用错误的公式却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过多的爱液滴落在地板上,肉体碰撞的声音也带着响亮的水声,强烈的快感刺激足以让时酝暂时忽略她和陆鸣争最初踏入性关系的错误开端,只是享受这片刻的甜蜜,不论正确还是错误。 高潮接连不断,生殖腔也沉坠了下来,每一次猛攻都紧紧地顶住了生殖腔的入口,时酝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淫靡而狂乱。 陆鸣争的喘息声也变得粗重无序起来的时候,时酝本能地猜到了他大概是快要忍不住了,随后便是过分强劲的顶入,每一次重击都带起无边的快感沉溺,似乎要是再久一点时酝就快崩溃了,她无助地紧紧咬着他胸前的刺绣铭牌,像是某种溺水的小兽。 而陆鸣争垂下眼眸注意到她本能的动作时,几乎是立刻失控,汹涌的爱意和保护欲同射精的欲望一同喷涌而出。 嫉妒者一败涂地[H] 迷乱无度之间,时酝被陆鸣争抱着放到了病床上,身上的军装制服半脱未脱,反而显得格外色情。 她的手指轻轻捻着带着淡淡消毒剂气味的纯白床单,并拢屈起的双腿间缓缓溢出过多的浊白精液,只是一眼就足以让刚刚射过精的肉茎再度挺立。 陆鸣争两膝跪立在她身侧,扯开她的制服上衣露出白皙的乳肉来,完全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过来时便已经托着她的乳肉一口咬了下去。 柔嫩敏感的乳肉被他猛地咬了个淡淡的牙印出来,时酝立马就吃痛地叫了起来,舌头在被咬过的乳肉上舔着安抚着,她的肌肤上也带着香甜的信息素气味,陆鸣争只觉得性器硬得快爆炸了。 “宝贝,再做一次好不好?” 他俯身舔着时酝的耳垂,在她耳边湿漉漉地恳求,手指仍然握着她的胸乳揉捏着,完全无法控制,只觉得软得要命,勾得人心神混乱。 舔着耳垂轻声哀求显然太过犯规,低沉的嗓音震颤得时酝浑身发痒,她偏开头闪躲着,目光却不小心正撞进他的眼底。 陆鸣争有一副非常好的皮囊,哀求时讨人厌的傲慢神色也荡然无存,只看得到一双真诚至极的年轻眼瞳,时酝微微怔了怔,被信息素控制的身体快过大脑做出了反应,她竟然捧着陆鸣争的脸吻了上去。 无疑是最直白的邀请,裹着透明爱液的巨大性器在柔软的穴口只是轻轻磨蹭了两下,便急不可耐地狠狠插了进去。 最深处被顶开的瞬间,时酝又跌入了高潮的意乱情迷之中,敏感至极的身体此时和发情期毫无区别,渴求着肌肤接触,渴求着更深更重的插入,她胡乱紧张地抱着陆鸣争的脖颈和肩膀,呻吟声被拥吻堵在喉咙里,如同被压烂的果肉一般甜美而汁水四溢。 “测验时,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愣住吗?” 亲密无间的接吻中,陆鸣争吻着她的嘴唇断断续续地向她发问,时酝只是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发现是你的一瞬间,身体本能不是开枪,而是想像这样……狠狠干进去。” 猛地一记重重的顶入,又粗又长的肉刃抵进了生殖腔,狭小的生殖腔被骤然填满,连带着此前射进的精液也一同被顶了进去,大脑像是被太过强烈的快感炸成了废墟,时酝立刻就失控地哭叫了起来,声音色情得要命。 大约是觉得还不够,陆鸣争非常轻而易举地就把时酝翻了个身,将她趴伏着按倒在床上,被情欲和信息素支配的Omega天然地渴望着刚刚从身体里抽出去的东西。 即使是时酝也摆脱不了基因的控制,仍然微微翘起屁股试图引诱他以获取更多的快感,制服裙摆揉皱堆积在腰际,被拨开在一旁的内裤也湿得一塌糊涂,她的理智已经完全掉线。 陆鸣争脱下她的内裤,宽厚的手掌在她饱满的臀肉上有些用力地揉捏着,原本紧闭的穴口被过粗的性器插得太久,张着一个小洞微微翕动着,制服上衣仍然包裹着她瘦削的背脊,被陆鸣争拉起上半身时才暴露出略带红痕的胸乳。 被他的手臂紧紧地控制着,背脊再次靠入他的怀中,一如测验时的狭路相逢,只是这次顶着她后腰的不再是激光枪,而是更加尺寸惊人的肉棒。 肌肉线条明细的手臂从她的胸下横过束缚着,时酝的呼吸凌乱不堪,性器缓缓顶入,可这种过分轻柔的动作现在不能满足时酝,她需要更加粗暴的动作才能填满更高阈值下的无限空虚。 “快一点……用力一点……” 是气若游丝的命令,陆鸣争稍微满足了她一点,挺腰一动,但并没有用太多的力气,反而循着她的腺体而去,试探地轻轻含咬了一口,仍然是纯粹而清冽的她的气息,并没有一丝一毫他人的信息素气味。 时酝被刺激得浑身一抖,抬手向后勾住了他的后脑勺,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短短的发丝,她甚至靠在他的怀中仰起脸来试图急切索吻,如同缺氧一般。 陆鸣争的手托扶着她柔软的双乳,性器插入的动作太过滞重缓慢,即使她主动靠在怀中仰脸索吻的动作漂亮得让人心潮澎湃,但他也只是轻轻吻着时酝的唇角,没有过多的动作,或者说,一切都是为了另外的答案。 “告诉我,宝贝,第一次究竟是跟谁做的?” 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耳旁震颤着,时酝深灰色的眼瞳轻轻颤动着,欲望之火却像是被浇熄了一般。 “与你无关。” 即使声音仍然有些甜腻,可说出这话的语气显然非常不善,陆鸣争原本以为已经顺从欲念意志的时酝说不定会更加坦诚,但很明显他低估了那个名字所代表的东西。 时酝绝不可能向陆鸣争透露她和原凛之间存在的关系,也许某一天她会亲手毁掉原凛,但她不允许其他人用她的利刃刺向原凛,尤其是如今联邦首相的宝贝儿子陆鸣争。 而利益最好是不要再跟爱欲纠葛在一起,爱欲会让一切都不受控制起来,时酝讨厌失控。 听到这个回答,陆鸣争除了不满,更多的情绪则是嫉妒,无穷无尽的嫉妒。 性器重重地顶入生殖腔,她的呻吟仍然甜腻不堪,就连平坦的小腹也被顶出了轻微的鼓起痕迹,被嫉妒情绪支配的陆鸣争甚至会故意按着她的小腹狠狠插入,包裹着性器不断收缩的小穴也剧烈颤抖着,爱液汹涌不断。 “告诉我吧,宝贝。”他仍然试图蛊惑,“你说过的,我想知道的事情应该先问你,所以我来恳求你了啊。” “不……”时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摇着头坚守着最后的底线,更像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陆鸣争顶弄的动作越来越粗暴,抽插声回荡在整个独立病房之中,可偏偏在她难耐地晃动起屁股濒临高潮的前一秒,陆鸣争却拔出了性器,甚至直接放开了她,任由她完全脱力地跌落在柔软的病床上。 他强忍着冲动,试图继续发问。 “只要你能够告诉我,高潮多少次都可以……告诉我吧,宝贝。” 明明是在逼问,甚至不惜用信息素的过多释放来干扰压制她,可他的语气听起来却可怜兮兮的。 时酝试图翻过身来,却觉得浑身都软得要命,完全没有力气,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越问我越不会告诉你的……麻烦把你的信息素管好,就算做爱……你也不是唯一的选择……”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话也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即使如此,她的语气仍然傲慢。 “永远不是。” 这话一说出口,就像是棺材上被钉死了最后一颗钉子。 不甘和嫉妒融化在一起,将心脏拧得酸楚发痛,陆鸣争崩溃地俯身压下来,强按着时酝的肩头,亲吻的动作粗暴至极,鼓胀的性器也骤然完全挺了进来,好像用这样的动作就能确保她不会离开,哪怕是暂时也好。 明明已经输得彻头彻尾。 痴缠不放[H] 对于陆鸣争而言,出生在那样显赫的家庭之中,他的人生前二十二年都是极端的富足。 身边总有人为他打理好一切,想要的东西无一不是唾手可得,特权成了稀松平常。 从被夸耀天分再到被寄予厚望,祖辈的功勋已经亮到睁不开眼,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满足他们的期待、成为让政治联姻的两个家族都满意的孩子?重压之下,陆鸣争始终处于迷茫的混沌之中。 富足亦为空虚。 虽然陆鸣争一直被外界视作陆家天然的继承人,可陆鸣争心里很清楚,他从来都不是最受父母喜欢的那个孩子。 在他的哥哥分化为了beta之后,父母对长子倾尽心力,尽力弥补他分化的缺憾,而刚刚分化为Alpha的妹妹,作为幼子也得到了父母的重点关注。 唯独陆鸣争,身上背负着军政两界两个大家族投射的期望,被视为整个联邦最为强权的继承人,但无论他表现得多好,交出的答卷都从未让所有人满意。 两个家族的人对他的期待无异于是不切实际的神化,陆鸣争想,他不知道该如何成神。 他所得到的一切,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分化为Alpha的孩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并非不可替代—— 就连他第一次爱上的女孩,也说他并非不可替代。 他从来都不是唯一的选择。 心脏尖锐地抽痛着,嫉妒与不甘汇集成暴力的冲动。军靴重重地踩在地上,健壮结实的大腿用力时甚至会顶得病床也摇晃个不停,时酝背对着他跪立在柔软的床上,上半身被陆鸣争强硬地抱在怀中,他的小腹又重又快地不断挤压在她的臀肉上,性器凶狠地进进出出,高潮连绵不断。 甚至陆鸣争除了裤链解开,整个人都仍然穿着整齐的作训服,而时酝早已衣衫不整,完全解开的上衣露出饱满诱人的双乳,甚至衬衣和外套都滑落到了臂弯处,整个后脖颈和瘦削的背脊暴露在空气之中,香甜至极。 即使抱她抱得再紧,性器挺进的深度也已经到达她能承受的极限,无限度的拥吻和啃咬腺体,但陆鸣争也很清楚,欢爱之后也并不会拉近彼此心的距离,说不定她还会将自己推得更远。 数不清的高潮次数,就连苍白的肌肤都泛起了绯色的痕迹,明明可以看见她对于性爱的享受沉迷,但问到关键问题却又寸步不让,渴望与不甘混杂在一起,她的眼角只是因为快感而带来的生理性眼泪,而陆鸣争才是真的欲哭无泪。 时酝当然知道陆鸣争的不爽,但是会在乎别人情感的话,她也就不是时酝了。她甚至放纵着自己的呻吟声,折磨陆鸣争的理智与情感,将贵公子的心踩在脚下的快感甚至比性快感更加让她愉悦。 反正她给过陆鸣争机会,是他自己执迷不悟,单向的情感再炙热也绑架不了她,毕竟用情感与道德绑架他人,时酝再熟练不过了。 又湿又热的穴肉紧紧包裹着他侵入的肉茎,收缩抽搐着,像是无数张嘴唇亲吻个不停,强烈的情感与快感迭加在一起,数百次强劲的抽插动作之后,陆鸣争很难控制住第二次射精的冲动,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他再次咬上了时酝的腺体。 即使知道他不可能标记成功,可被咬住腺体的强烈刺激仍然让时酝本能地绷紧了背脊,狭小的生殖腔被他顶得软烂不堪,跪立在床上的双腿隔着作训服裤子与他肌肉紧实的大腿贴在一起,颤抖不已。 温热的巨量精液射入生殖腔的瞬间,时酝仍然有种被烫到的错觉。原本就被过分粗大的性器顶得微微凸起的小腹鼓胀得更凶了,陆鸣争却像是在报复她一般,滚烫宽大的手掌强按在她的小腹上,逼迫她感受着精液和性器的存在。 只可惜,标记仍旧无果,她的腺体仍然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上他丝毫的气息。 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粉橘色夕光的梦幻时刻不再,时酝脱力地推了推身后陆鸣争的胸膛,示意他滚开。 “够了吧?你该去找值班医生报到了……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应该也没什么事。” 时酝从床上下来,试图整理着被他脱得凌乱不堪的制服。肚子里仍然鼓胀着,带着强烈的尿意,她推开陆鸣争,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便走进了病房中附带的盥洗室中。 在最想要拥抱和亲吻的事后温存时被推开,陆鸣争怔怔地盯着她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 怎么会没事呢?明明心早就破碎成一片一片了。 简单地清洗了一番,时酝走出盥洗室时,制服虽然有些发皱,但也穿得整整齐齐的,甚至连抑制贴都已经在盥洗室里贴好了。 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绯色,她轻轻拍打着制服裙摆的皱印,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时,陆鸣争手上正拿着刚刚捡起的她的内裤。 时酝冲着他随意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赶紧还回来。 手指有些恋恋不舍地在布料上摩挲着,但陆鸣争也乖乖照做,递还给她的时候还不忘补充一句,语气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湿透了,没办法穿了。” 时酝面不改色地从他手中一把夺回,顺手就塞进了制服外套的口袋里,完全没有要穿上的意思。 “是啊,不都怪你么。”时酝还不忘讥讽他两句,指了指他刚刚穿好的裤子,裤裆处一大片暗色的湿润痕迹,“如果医生问起,你最好是告诉他,你小便失禁。” 陆鸣争无言以对。 时酝转身离开时,手臂却被再次拉住。 她有些惊异地转过头去盯着陆鸣争,那张俊朗的脸上仍然写着满满的不甘心。 “虽然我不觉得是我欠你的,但是你挂科的人情账我也还完了吧?” “……你一定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是啊,我怕你讹上我。”时酝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之前你怪我不问你就调你档案,可明明我问你你也不会回答啊,”陆鸣争像是一下就被激怒了,只是语气仍然像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紧紧地拉着她不放,“那你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吧,怎么做才能靠近你?” 时酝盯着他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心有不甘和忿忿不平,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情绪。 “我不告诉你只是因为你的身份而已,你想要破坏什么东西太过容易了,你也根本不应该靠近我才对。” 陆鸣争张口就想争辩,可很快他就发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人僵持不下。 时酝甩不开他攥紧的手臂,有些不耐烦起来:“还有什么问题你就赶紧问吧,问完放我走。” “你讨厌我吗?” 皱着眉头迎上他的眼睛,看见他表情的一瞬间却像是看到了逼问原凛的自己,时酝深吸了一口气。 “……我讨厌的只是你身上的高姿态罢了,只要你别来烦我,我就不讨厌你。” 最后还是松口了,时酝现在更讨厌自己莫名其妙的于心不忍。 陆鸣争终于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她的手臂,时酝赶紧几步上前按铃呼唤值班医生,打开病房门匆匆离去,生怕陆鸣争又死皮赖脸黏上她。 联席会议[500珠加更] 狭长昏暗的会议室内,整个联邦的星系版图立体呈现在长长的会议桌中心,泛着荧荧蓝光。会议桌两侧稀稀拉拉坐着一些军官,基本都是全息投影远程参会,他们是联邦军队各个舰队的指挥官或者副官,而肩上的军衔则统统是中将起步。 只有会议长桌一头一尾现场参会的两个人是少将,而站在屏幕前主持汇报工作的便是原凛少将。 联邦最高军校新一届毕业生即将面临分配,这种毕业分配的事原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从来不需要舰队指挥官一级的一把手们参与,但今年参谋部通知军校方面希望深度改革,甚至派出原凛少将作为参谋本部的代表牵头分配。 虽然这件事本身属于参谋本部的机密,即使知情人也几乎仅限于本次参会人员以及参谋总长,但他们关起门来开会,仍然表示这只是试验性改革,并非特例。 至于真实原因,原凛心里再清楚不过。 这张会议桌上参会的不同派系各有各的算盘,都是为了铺平各自下一代的道路罢了,上头干脆弄出这么个不明不白的联席会议来,试图平衡各方的争斗,原凛对于自己这种和幼儿园园长身份没什么差别的安排极度反感。 会议结束,原凛向面前远程参会的将军们敬军礼,全息投影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下线,直到全息投影完全关闭,原凛才终于松了口气放下手来,对着会议长桌另一头的男人笑了笑。 “真是漫长的一场会议啊,我饿得不行了,一起去吃饭吧。” 会议室内原本的灯光亮起,大门打开,他一边说着,走过来拍了拍原凛的肩头,示意他等候在外的秘书官进来收拾。 原凛叹了口气,只是苦笑。 “我最开始可是真的不愿意干这个活,只是……” “只是你的选择并不多,对吧?” “哪儿是不多啊,我根本没得选。” “抱歉抱歉,是我把你拉进这个泥潭里的。”他嬉笑着拍了拍原凛的后背以示安抚。 “别这么说,是你把我拉出泥潭才对。” 原凛和江越川两人原本是军校时期的同窗好友,原凛选择了留校任教,而江越川则进入了联邦舰队中,靠着才干和家族背景步步高升。虽然原凛经历重大打击被下放到联邦公共抚养机构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但在之后四年,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把昔日好友原凛拉回军队序列,不至于让他继续沉沦泯灭。 “这次会议真的太压抑了,林榛元帅那个副官的脸色好恐怖,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林榛元帅亲自参会会是什么场景。” “还能怎么样呢,你看杨参谋长的脸色又好看得到哪里去,幸好他们现在不在同一个星系……” 江越川扑哧笑了起来,连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充:“不然肯定下次就听说林榛元帅骂他外甥打不过Omega,杨参谋长骂她女儿太过轻敌,这种大乱斗一定很精彩。” 两人闲聊着往外走去,一路迎面碰到的参谋本部军官们向他们敬礼,他们也敬礼回应。 “算了吧,等他们知道那个Omega是我的学生的时候,说不定还觉得是我在搞鬼。”原凛只觉得一阵头痛。 “两个派系的打架可真难搞啊,军校那边明摆着是故意的吧?……对了,我还没有见过你的那个宝贝学生,叫什么来着,我刚才开会一直在走神观察他们的表情。” 江越川作为参谋总长的委派秘书,说着就拿出了随身的悬浮屏幕翻阅起了本届战略与指挥系毕业生的资料,简单地扫视了一眼性别,他便立刻点开了时酝的档案。 “果然是Omega,确实非常美。” 原凛扫了一眼时酝档案上那张入学时拍摄的照片,穿着军校制服的年轻女孩意气风发,下巴微微抬起,眉梢眼角都漂亮得嚣张跋扈。 “我的秘书官就见过她一次,已经被迷得说不了她一句坏话了。” “这叫什么话啊,就算从人情世故来讲,你的秘书官哪儿敢说她什么,你不也觉得她是你最好的学生吗?” “杨参谋长的外甥上次还想违规调取她个人档案,似乎是想追求她,她就是这种锋芒毕露很能招惹是非的小孩。” “啊?他挂科就为了博美人一笑啊?那杨参谋长下次是得找找你的麻烦,”江越川笑嘻嘻地冲原凛挤眉弄眼,“让你们家小朋友继续努力,说不定以后你除了给首相阁下做军事顾问,还做他半个亲家呢。” “开玩笑也得有个度吧,最好毕业分配的时候把他们俩分得越远越好。” 原凛微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他太清楚陆鸣争的家境想要碾碎他们不想看到的人有多容易,无论是陆鸣争一时兴起还是他打定主意,时酝都不可能是他们家能够接受的,不管作为继承人的绯闻对象还是结婚对象。 江越川笑了起来,将他不善的语气理解为了对自己养大的孩子的回护:“你要是想保护她,最好是把她放在你眼皮子底下。” “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原凛也明白,时酝对陆鸣争会有杀伤力,对他也是一样,更何况他身上背着更加沉重的丑闻,把时酝留在身边也许能够保护她一时,但更有可能会毁掉彼此。 两人走进电梯,江越川按亮了楼层,叹了口气:“希望他们毕业考试赶紧结束吧,虽然也不怎么挤占我的正常工作,但这种莫名其妙带孩子的工作我是真的烦透了,他们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呗,还搞这些来遮遮掩掩,太幼稚了。”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原凛心情有些复杂,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是啊。” 浪漫认知偏差 半圆形阶梯教室内,讲台上头发花白的客座教授正在讲解着长战线作战的补给需求,语气不疾不徐,从实战经验讲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旧事,讲着讲着早已离题万里。 用作立体投影的半圆形穹顶泛着淡淡的白光,穹顶下的课桌前则是各自屏幕的亮光,四周一片昏暗,各自的表情都看不清楚。 原本是给台下的战略与指挥系的军校生们放映了一些影像资料,不过在参谋本部早就如同吉祥物一般的老将军年事已高,放完影像资料便忘了开灯,只顾着随口漫谈,台下也没人主动提醒,大家便开开心心地在这一片昏暗中放心大胆地打起瞌睡或者复习考试了。 时酝刚刚结束战史研究论文的最终答辩,悄悄从后门溜了进来。 这种客座教授的讲座和考试范围通常相去甚远,大家都不愿意往前排坐,迟到的时酝也不好意思继续往前走,在最后一排随便摸到一个空位便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时酝刚准备登录桌面系统同步课件,身旁的人却轻声叫起了她的名字。 “时酝准尉。” 熟悉的低沉轻柔的嗓音,时酝偏过脸去,看见课桌屏幕的淡淡光亮映照着灿烂的金发和碧蓝色的温柔眼瞳。 “切萨雷准尉,好久不见。” 战略与指挥系的课程非常忙碌,时酝总是来去匆匆,貌似这还是枪械测验之后,与他时隔多日的第一次谈话。 和陆鸣争谈话时总是剑拔弩张不同,与切萨雷准尉谈话似乎总是在这种平静的氛围之中,时酝刚刚顺利结束战史研究的答辩,甚至心情好到可以勾唇对他微微一笑。 “大家都在说,说不定今年首席毕业的人会是你。” 切萨雷准尉微微倾身过来凑到她耳边,说话的声音轻声细语。 坐在这间容载量过大的阶梯教室最后一排,就连客座教授慢条斯理的声音也似乎遥远得漫无边际,像是某种白噪音,昏暗的场景里只有彼此呼吸和说话的声音。 时酝的目光仍然投向讲台上的客座教授,他肩上的中将军衔随着讲话时的动作,映照着穹顶上的光亮,一闪一闪的。 “如果碰上的不是林颂声准尉的话,说不定我们也不会有牺牲,都可以拿到足够好看的分数。” 时酝说话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但切萨雷准尉仍然敏锐地捕捉到了“我们”这个措辞。 像是内心有活泼的小人在欢欣雀跃地跳动,切萨雷准尉屏住了呼吸,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勾起了唇角。 让人心潮翻涌,她竟然会说,“我们”。 这场突围测验似乎瞬间就变成了童话故事,陆鸣争准尉和林颂声准尉是举起光剑的王国军队,而他们则成了英勇无畏的反抗骑士,不畏强权披荆斩棘。 她说,“‘我们’不会有所牺牲。” 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切萨雷准尉有些窃喜地侧过脸去偷瞄她的神情,但并没有任何收获,那张秾艳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切萨雷准尉对自己的妄想闭口不言。如果真让时酝知道了,她肯定会用最诧异的表情让切萨雷准尉赶紧去看看脑子,妄想症千万别越拖越严重。 时酝注意到他的视线,还以为他是想说点别的什么,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觉得脸颊上被他盯得有些发痒。 “抱歉,我那天应该早点去看看你的,可惜我来得太晚,你已经离开校医院了。” 这话说得也没错,只是没说她那天反而被陆鸣争给讹上了,要说会哭的孩子确实是有糖吃,陆鸣争脸皮厚也是有他的道理。 “没关系。” 切萨雷准尉此时心情好得不得了,说话的语气也非常轻快活泼,完全没想过会被人截胡这档子事。 讲台上年迈的中将仍然在对离题万里的话题夸夸其谈,时酝看了一眼桌面系统上的课件,又仔细听了会儿他正谈论的事情。 她实在是没想通,就迟到了十五分钟而已,这位中将阁下究竟是怎么从战线补给跑题跑到图南恒星的水质问题上来的。 昏昏欲睡的课堂氛围里,唯有一颗心脏在冻土之下孤独搏动,奋力挣扎。 “时酝准尉毕业之后……想留在参谋本部,还是想去其他哪个舰队呢?”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一点,轻声询问。 靠近时,原本身体周围笼罩的冷空气仿佛也被他的体温温暖了起来。 时酝一脸茫然:“跟我想去哪儿没关系吧,分配又不会询问我的志愿,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你会去哪儿了?” 时酝反应速度很快,立刻就反问到了她感兴趣的点上,以前曾有教员评价时酝,不当参谋官的话说不定去搞情报也是一把好手。 切萨雷准尉被她的反客为主问得语塞,但时酝难得会问他关于他的事情,他叹了口气,也没有过多保留。 “具体不清楚,但是应该会留在后方吧。” 时酝了然地挑了挑眉毛:“嗯——确实,你身份太敏感了,放你去哪个舰队似乎都不太合适,你可是旧皇族啊。” 切萨雷准尉不知作何回答,只能无可奈何地苦笑。 “那你呢?不考虑实际情况,只凭自己意愿的话,你想去哪儿?” 两人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完全不设防的漫谈,或许是课堂上的偷偷闲聊更能让人放松,又或者是温室那一夜之后距离仍然悄然拉近了些许,时酝竟然真的托着腮漫无边际地思考了起来。 她其实早就忘记了之前随口对切萨雷准尉承诺“对他比对陆鸣争更好一点”这件事,只是恰好切萨雷准尉谈到了她感兴趣的事情上,完全没注意到切萨雷准尉神情的异样。 “还是想去舰队吧,去看一看其他更广阔的星系,说不定离开了首都,会有更新鲜自由的空气呢。不过……” “不过?” “不过舰队也有可能比这里更加压抑,说不定应该留在后方,至少还有一个人也在这里。” 她曾经也对联邦最高军校抱有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直到真的踏上这片土地,她才发现这里究竟有多少歧视和不堪,也许她现在对于舰队服役同样也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留在后方,至少原凛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有可能愿意保护自己,至少她认为她可以完全信赖原凛。 时酝手肘撑在课桌上,目光直视着前方,仍然思考着是应该选择安逸还是冒险前进,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切萨雷准尉怔住的神情。 播撒纷争种子的魔女 直到讲座结束,切萨雷准尉都没有充足的勇气再次进行试探。 内心欢欣雀跃,却又好似冰风吹拂,沉迷于片刻的绮丽幻影,却又不敢确认是否真实存在,毕竟流亡的皇子笼罩在虚幻的泡沫之中,伸手触碰又总是在失去。 时酝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两人没有继续谈话,时酝只是静静托腮听着客座教授无边无际的漫谈。 讲座结束时,室内灯光终于完全亮起,所有人站起来对这位年迈的中将敬军礼,中将也笑呵呵地对这群年轻人敬礼,随后在敬礼目送中离开。 陆鸣争准尉放下敬礼的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室时,一扭头就看到了并肩站在一起的时酝准尉和切萨雷准尉。 时酝一米七的身高,站在切萨雷准尉身边显得格外娇小可爱,她一边随口跟切萨雷准尉聊着什么,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而切萨雷准尉只是微笑着站在一旁等候,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整个战略与指挥系,谁没有看过时酝准尉差到极点的脸色?她可是你讥讽她一句她还以十倍攻击的恶毒食人花,专会戳人心窝肺管子,现在这种微微勾起唇角、不带一丝嘲讽的微笑神情,才最为罕见。 陆鸣争准尉迈开腿叁步并作两步,挤开过道上其他人,立刻走到了最后一排。 他仍然保持着风度,微笑着跟两人点头致意:“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时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与你无关吧?” 陆鸣争准尉一手抚着心口,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我还以为整个院系跟你关系最亲近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毕竟……” 时酝站在两人之间,两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的表演,挑了挑眉毛。虽然身材高大的两人站在她身旁有极强的压迫感,但看起来时酝才是对话的主导一方。 她确实很好奇陆鸣争准尉能放出什么屁来,周围人来人往,全都注意着这叁人奇妙的组合,但最后陆鸣争准尉也只是停留在了暗示,没有继续说完。 无非就是暗示他跟时酝有过两次不清不楚的肉体关系,时酝还以为他胆子大到敢把这种吊销学籍的事直接讲出来呢。 她嗤笑了一声,随手示意陆鸣争准尉俯身下来,她有句话要对他说。 切萨雷准尉看着陆鸣争迟疑地俯下身来,而时酝则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什么,陆鸣争准尉脸色瞬间就凝固了。 “没有立刻发作,你现在的情绪管理让我稍微有点刮目相看了,非常好,陆鸣争准尉。”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陆鸣争准尉的胸口,语气带着夸奖的意味,但被夸奖的陆鸣争准尉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你说了什么?”切萨雷准尉有些迟疑地问道。 “哦,只是说了一点你知道但是他不知道的事情而已。” 虽然是在回答切萨雷准尉的问题,但时酝头也不回,漫不经心地示意陆鸣争别挡在出口,赶紧让开。 “我还有毕业分配对谈,先走一步。” 她回过头来对两人笑了笑,如同魔女播撒了纷争的种子,正望着自己的破坏洋洋得意,随后便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她所播撒的种子便是——“你之前问我是不是跟切萨雷准尉睡过,很好的建议,我采纳了。” 也许比起呵护美好无瑕的事物,自己似乎更喜欢将美丽全盘破坏殆尽,欣赏满目焦土疮痍,时酝一边行走在去往对谈的路上,一边随意地想着。 亲爱的主教育官,也许你真的把我指引到了最适合我的地方。 考试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门最重要的战术分析演习,时酝之前听说过会在这门考试之前对毕业生进行毕业分配对谈,军校的教员和参谋部人事科的专员会了解毕业生的分配意愿,但通常也是走个过场。 对此时酝也没有很放在心上,她走到了指定办公室的门口,按响了门铃,对着来访摄像头敬礼。 “战略与指挥系时酝准尉,前来报到。” 大门轻微蜂鸣着打开,时酝径直走了进去。 是一间面积巨大的办公室,可相对于面积而言,陈设却简简单单,只有正中间放了一张圆桌,以及面对面的两张椅子,圆桌上摆放着联邦和联邦舰队的旗帜,整间办公室空旷至极。 可对于时酝而言,那个椅子上坐着的人存在的本身就已经足够。 没有军校的教员,也没有参谋部人事科的专员,坐在这里的只有原凛少将而已,他两手抱臂坐在圆桌前,不紧不慢地盯着时酝笑了笑。 “迟到了两分钟,要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准时呢,时酝准尉?” 他的语气带着一些玩笑的意味,似乎像是又回到了联邦公共抚养机构,她是成绩优异但是时间观念极度散漫的问题学生,而原凛则是被学校老师找来告状的头疼主教育官。 时酝的嘴角扬起了欣喜异常的微笑,但她还是规规矩矩地敬了个军礼,随后才走过来。 “郑中将的客座讲座拖堂了。” “哦,又是郑中将的错了?” 她对于自己时间观念太差的解释,原凛早已听过太多,他习惯性地像是从前一样开始嘲讽起来。 他低头翻阅起手头的资料,时酝在军校时期的每一次考试成绩都记录在册,除开前叁年的枪械测验,时酝的每一门成绩都非常漂亮。 “来谈谈吧,关于你的毕业分配,你的……未来。” 时酝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隔着一张宽阔的圆桌,两人遥遥相对。 “那么,你是作为我从前的主教育官呢,还是联邦舰队的特派员呢?” 那双亮晶晶的深灰色眼瞳直直地盯着他,直接发问。 原凛抬起眼来,打量着坐在圆桌对面的少女。 自她十六岁之后的每一次重逢他都忍不住感叹,时酝的美貌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摄人心魄。 可任何人都不应该在她的美貌前掉以轻心,那张秾艳至极的皮囊之下,是聪明、冷静、不择手段、野心昭昭。 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原凛在经历人生毁灭性打击之后,认为人最应该成为的模样。 急需管教的顽劣天使 “有什么区别吗?总之现在坐在这里的是我,我就是你们这次毕业分配的实际执行人。” 原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收了回来投向手中的资料。 “你的成绩很不错,在我的预期之内。” “那说明我做得还不够好,”时酝脸上扬起不打折扣的笑意,倾身上前认真地说道,“我应该超出你的预期才对。” 原凛挑了挑眉毛,抬起眼看着她:“你知道我对你预估的上限在哪里吗?” “无所谓,我都可以做得更好。” 时酝脸上带着少年人的信心满满,或者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进攻性十足,原凛只是无声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你过往的成绩都已经登记成册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还是来谈谈你的未来吧,你想去哪里服役?” “原凛少将有交往的对象吗?” 原凛被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问得很不爽,像是又被她拽回了上次的漩涡之中,他很不客气地反问道:“跟你没关系吧?” 时酝对他不善的语气并没有感到丝毫不舒服,反而非常放松,放松到甚至有些挑衅:“没有的话,我希望能在你手下服役。” “怎么,有的话你就心甘情愿去其他地方吗?” “那就难办了嘛,你要是真有交往对象的话……我就是个定时炸弹对吧?”时酝笑得眉眼弯弯,活像只恃宠而骄的小猫。 上次试探之后,时酝其实很清楚原凛是没有交往对象的,但是她就是非要想得到原凛的亲口承认,承认她是独一无二的。 原凛冷哼了一声:“你本来就是个小麻烦精。” 听到他的斥责,时酝却笑得更肆无忌惮了,像是回到了还在原凛庇护之下的少年时代。 “可我现在这样,都是你培养出来的啊,我亲爱的教育官。” 若不是这张圆桌足够宽广,时酝一定就伸着腿去够他的腿了。对于这个曾经的主教育官,她第一个亲吻、第一个亲密接触的对象,时酝在他面前总是无限放松,即使竖起一身尖刺,也默认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少说这些废话。” 原凛的语气仍然是冷冷的,一如当年。 比如十二岁的时酝曾经在学校跟同龄男孩大打出手,将对方揍得鼻青脸肿,原凛会为了捍卫时酝的权利去学校跟老师和对方家长据理力争,但在时酝事后向他表达“你是对我最好的教育官”时,他也不会接受她的撒娇示好,让她少说废话。 “我是你培养的学生,我甘愿做你手里的长矛,你说刺向哪里,我就去往何方。” 时酝站起身来,颇有进攻性地俯身撑在桌上,而原凛头也不抬,直接把手边的透明水杯推了过来。 “喝掉。” 时酝这才注意到这张圆桌之上还摆放着一杯水,透明无色,她之前还以为是准备给原凛喝的,现在看来却似乎不是这样。 时酝伸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熟悉的淡淡咸味,是混杂了抑制剂的味道。 “你在防备我?” “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吧?” 原凛说话的语气淡淡的,时酝却非常不悦,径直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提问。 “你就这么痛恨我当年做的事吗?” 他仍然没有抬起头来:“你都知道拿来威胁我了,难道不清楚这件事的恶果吗?” 即将离任的主教育官和教养的学生之间的性关系,一旦被翻出来大做文章,原凛和时酝谁都没办法再翻身,都会一辈子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的分化结果就那么让你失望,失望到你可以不管不顾地离开我吗?” 长到了22岁的年纪、即将从军校毕业独当一面的时酝,终于问出了这个在她心中徘徊已久的问题。 “时酝准尉,人一生所求的机会通常只会出现一次,对你是一样,对我也是一样。”原凛终于抬起了头,直视她的眼睛,“就算你分化为Alpha,我也依然会离开,我的机会就那么一次。” 你所生长的全世界就是我的地狱,即使时酝做出的事让他那么生气,原凛也没办法说出这个事实……太残忍了不是吗? 其实时酝是明白的,来到联邦最高军校之后,她才明白原凛为什么不顾一切也要从她的世界逃离。原来他曾经身处的世界是这么的广阔,他曾经是那么的被寄予厚望,可她仍然不甘心,不甘心原凛就这么放弃了她,六年不闻不问。 她靠坐在圆桌上,两手抱臂,目不转睛地盯着原凛,制服裙摆下光裸的小腿故意摩擦着他的膝盖。 “谁教你坐桌上的,下来。” 管教时酝似乎已经成了原凛的一种习惯,他下意识地用手中的纸质文件随手在她的大腿上拍了拍,皱着眉头冷言呵斥起来。 但他离开太久了,久到呵斥时酝听起来都像是亲密的调情,是过往珍贵回忆的复现。 时酝没听他的,还笑嘻嘻地俯身试图继续靠近,原凛立刻警戒地站了起来,深蓝色军装制服在她的鼻尖划过又后退,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现在你要是敢把抑制贴撕下来,我就再也不会管你了。” 这话说得非常冷酷无情,时酝知道,这种语气之下,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他当年也是用这个语气告诉16岁的时酝他要离开的消息,而时酝想尽办法也没能阻止。 她悻悻地耸了耸肩:“好吧。” 原凛手上还攥着她的资料,在站起来稍微拉开距离之后,他便极其不爽地把资料扔回到了她身旁的桌面上,发出凌厉的响声。眼下比起她的毕业分配,似乎她过于顽劣的个性才更需要被注意。 “行了,每次一见面就玩这种小孩子博取关注的把戏,你究竟想要什么?” 双手抱臂的防御姿态,脸色难看得要死,显然她已经一而再再而叁地触碰到了原凛的底线。 可时酝就是那种喜欢不断试探压低对方底线的恶劣小孩。 “你已经猜到了嘛,我就是在博取你的关注呀,我希望我亲爱的教育官仍然能像当年那样呵护我,我希望你仍然是爱我的。” 她说话时睁大了眼睛,表情生动至极,但足够了解她的原凛很清楚,她不见得是希望被爱,她只是喜欢看到别人爱她时那种渴望的神情。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了?”他蹙紧眉头冷冷回道,“不如问问看那个想调你档案的陆鸣争准尉,说不定你想要多少爱他就能给你多少,你对我的只是占有欲罢了。” 太熟悉的两人最清楚如何践踏对方的雷区,时酝也不爽地眯起了眼睛。 “他调我档案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反应。” “我不希望任何人查到什么东西把你当成控制我的把柄,尤其是他的父亲目前正是我的顶头上司。” 时酝怔住了一瞬间,忽而又咧开嘴笑了起来:“那你可以放心了,他调我档案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跟他睡过了,他没办法标记我,不过是想找到原因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解开了制服外套,手指一颗颗解开衬衣的扣子,在原凛震惊得愣住的几秒里,浅灰色的军校制服下包裹着的曼妙身躯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讲起帝国旧皇族的轶闻吗?我也跟那个流亡的小皇子睡过了,怎么样?” 原凛脸上震惊的神情逐渐冰封,现在想想,时酝会形成这种性格,或许真的是他太过纵容了。 “……你不怕这里有监控吗?” 时酝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这种跟以往规格完全不同的对谈,联邦舰队是绝对不希望留下任何证据的,对吧,原凛少将?” 很轻易地推测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仍然是该死的聪明。 时酝调整了坐姿,姿态优雅地撩起了制服裙摆,略有肉感的大腿微微并拢,纯白的内裤包裹着少女最私密的地方,明明是这种色情至极的动作,可她做出来却偏偏像是坠入尘世的顽劣天使,纯然而圣洁。 她说:“我还想跟你做爱,我亲爱的主教育官。” 她说:“没有信息素作祟,只是看着我的身体……你就硬了。” 纯白之梦欲念蔓延[微H] 相比曾经担任教育官的时期,现在的原凛可以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时的原凛穿着极其简单朴素,完全不在乎任何吃穿用度,常年处在一个活着就行的基本生命维持线上,也不怎么跟人攀谈交流,对什么东西都很无所谓,但即使如此,他的相貌和谈吐仍然非常吸引人,身上似乎总有种特殊的魔力。 在他离开以后其他教育官才知道,那个永远把吃饭的时间节省出来、叼着营养液埋头阅读的年轻Alpha男性,原本出生在一个由主厨团队精心准备每一道入口餐食饮品的豪门家庭,他是联邦最高军校有史以来破格录取的最年轻的学生,也是最年轻的教员,履历华丽到让人很难联想到他出现在这里时的萎靡模样。 十二叁岁的时酝正处于羡慕同龄女孩有着新奇漂亮衣服的年纪,她问原凛为什么总是穿着这么简单的衣服,原凛只是漫不经心地告诉她,穿什么衣服不重要,衣服总是会过时的,但脑子里的知识不会。 而现在时酝知道了,原凛其实根本就不擅长打扮,他从十六岁就开始穿军校生制服,现在34岁肩扛少将军衔的原凛似乎才是终于成了24岁那个落魄男性的完全体。 他确实变了很多,可有些东西还是一如既往。 被薄薄的内衣包裹着的胸乳在冷空气中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时酝牵起裙摆,直勾勾地盯着僵在原地的原凛,她看见他的喉结重重一动。 六年前,她第一次学着如何用信息素破坏Alpha的理智时,他也跟现在一模一样,冷漠的脸庞上写满了挣扎和惊疑不定,有对她教育失败的懊恼,也有对自己理智不可控的自我厌恶。 “时酝准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的语气里有对自己的怀疑,有对现状的困惑,但唯独没有对时酝的责怪,甚至好像也没有期望她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是因为我对你放养了六年的原因吗?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教导你……时酝?” 他没有再称呼她的军衔,如同从前还在公共抚养机构时一样,只是简单地叫她的名字。 “我亲爱的主教育官,因为人有欲望,我对你也有许许多多的欲望。难道你没有欲望吗?” 时酝的回答不卑不亢,可原凛确实被问住了,眉头松开又蹙紧,举棋不定。 是的,是人就会有欲望,他永远忘不了16岁的时酝扑上来的惊怒一吻,信息素剧烈波动的整夜缠绵就是他此后人生里不断午夜梦回的场景,他曾在无数个春梦里再度抱紧他养大的孩子,醒来又会被极度的负罪感折磨……这样的负罪感让他一直尽可能远离她。 可现在他远离不了她了,他的宝贝学生即将进入最为残酷的斗兽场,她怎么可能是会向权贵低头的个性呢,如果不把她放在自己日渐长成的羽翼里,她一定会奋力挣扎燃烧着毁掉自己的吧? 也许最初回归军队序列是想找回自己原本的生活,可后来他发现时酝竟然也考进了联邦最高军校,甚至是最难进入的战略与指挥系,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他不爬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又会有谁来保护她呢? 为了保护那个纯白之梦,他甘愿出卖灵魂。 原凛长而滞重地叹了一口气,理智与情感纠缠在一起,得不出最准确的答案。 他慢慢地走向了时酝,迎上了她期待的眼神。就像她小时候会期待原凛给她带来难得的书籍,而现在她却在期待原凛可以满足她的欲望,究竟是成长还是堕落,似乎很难说得清楚。 “以前我觉得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了,现在看来……你好像还是欠缺一些管教。” 他斟字酌句地慢慢说着,站到了时酝面前,她光裸的小腿再度接触到了他挺括的军裤,而原凛一边慢慢地说着,一边伸手解下了自己的军装领带。 视觉被剥夺的瞬间,时酝有些亢奋地微微抖了抖,把原凛的理智拖垮的成就感超乎寻常,她甚至故意伸出膝盖去顶弄他早已不受控制鼓起的裤裆,引诱他、或者说是羞辱他。 “谁允许你乱动了?” 领带在脑后被系紧的瞬间,比吻更先落下的却是一个巴掌,胸前柔软的乳肉上瞬间传遍了酥麻和痛楚,即使隔着内衣,巴掌落下的声音闷闷的,但那种灼热感仍然传遍了肌肤。 “跟你说了坐桌上不礼貌,不爱听是吧?下来,趴在桌上,立刻。” 像是重回少年时代,昔日的教育官会因为她擅自逃课而大摆脸色教训她,时酝从小就是那种有点蔫坏的小孩,阳奉阴违地在教育官面前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背地里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原凛总能看穿她的小心思,加以纠正或者是纵容。 不过原凛此前的教育都只是口头层面,此时的命令和巴掌显然调情意味远超过了教训,无论原凛是否承认。 只是迟疑了一秒,第二个巴掌就落到了另一只柔软的胸乳上。 “我说立刻,时酝准尉,如果要我重复第叁次命令,现在马上就给我走人。” 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压制,只有他单纯的命令,不再担任教职的原凛似乎也非常适应军人的身份,一身反骨的时酝罕见地乖乖照做,甚至疯狂期待原凛还会做什么。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趴伏在桌上的动作时酝一定会觉得屈辱无比,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到底,但站在她身旁的是原凛,一切都不一样了。 “把裙子全部撩起来。” 时酝同样乖乖照做。 原凛没有戴手套,有些发烫的手掌按上了她的臀部,缓缓抚摸。 “现在来清算一下吧,你刚刚得意洋洋对我宣扬的那些行径……你跟陆鸣争准尉做了什么?你知道这是会让你被吊销学籍的违规行为吗?” 像是他还在军校任职,一场色情版的教员问责。 “是他先来威胁我的,如果我不跟他上床的话,他就去理事会告发我故意释放信息素,我才是受害者。” 原凛皱紧了眉头:“你不知道来找我么?” “啊……可是我当时想要见你,你却让你的秘书官拒绝了我。”时酝故意模糊了两件事的先后,使坏地将这口黑锅甩到原凛头上,“况且,对付陆鸣争准尉而已,我自己就可以完成。” 原本听到前半句话原凛还有非常强烈的负罪感,但听到后半句话他就有点生气了,响亮的一个巴掌落在一边臀肉上,即使原凛刻意收住了力气,但时酝仍然猛地颤抖了起来,内裤没有包裹住的臀肉立刻浮现出了淡淡的红痕,包裹住的部分想必也是一样。 “如果陆鸣争准尉不是那种好糊弄的笨蛋呢,他想折磨你的话办法可太多了,你怎么敢去赌他的人品?” 时酝不太服气地偷偷冷哼一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原本就什么都没有,怎么不敢豪赌呢? “切萨雷准尉呢,他也威胁你了?” 原凛的语气明显不善起来,似乎陆鸣争的事情让他非常不快,正准备磨刀霍霍什么时候给他一点颜色看看,顺便捎上那个流亡小皇子也无所谓。 时酝不打算说出切萨雷准尉玩的下安眠剂的事情,不如直接挑足够激怒原凛的话来说。即使刚刚喝过抑制剂,可被原凛追责的快感仍然非常强烈,原来性欲和信息素居然并不完全挂钩,这样的发现让时酝兴奋不已。 “我在温室花园里散步,但我不知道那里半夜会下雨,浑身湿透的时候遇到了切萨雷准尉,他好像喜欢我,所以我闲着没事干引诱了他。” 毫不意外,巴掌再次落下。 “你真的很会惹是生非啊……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旧皇族最好离得越远越好?” 大脑在痛觉和快感中全然放空,时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原凛扯着她脑后的领带结拽了起来。 原凛身形比她高大很多,甚至可以在把她抱入怀中时将她的两个手腕扼在一起,轻轻松松高举过她的头顶。 似乎一瞬间成为了他怀中的囚徒,又或者是他想紧紧拢在掌心不肯放手的宝物,时酝被蒙着眼睛,即使惊异地抬起头来望向他,也依然看不见他丝毫的表情。 “等你越陷越深的时候,小心被流亡政权的幽魂缠上,死也脱不了身。” 耳边低沉的声音似乎是一则严重的警告,可时酝却完全顾不上这些东西,帝国旧皇族或者流亡政权的幽魂什么的此时都跟她没有关系,现在她唯一能够思考的只有紧紧贴在她屁股上的硬物,体积惊人,无法忽视,烫得她甚至轻轻颤抖了起来。 并非出于恐惧,而是渴望被再度破坏的欲念。 脱敏疗法[H] 时酝真正作为Omega上第一堂性教育课,教师在讲台上讲述着信息素和抑制剂、发情期与自我管理、性别权益与法律保护,即使课程设置本身枯燥无聊,可讲台下16岁的少年人脸上仍然神态各异。 关于未知的迷茫懊恼、身为性少数群体的隐隐兴奋、对未来会标记自己的Alpha的好奇,少年人的心思全都摆在脸上,而时酝脸上则没有任何表情。 在这堂课之前一周,她已经跟她曾经的主教育官做过爱了,信息素失控、强制标记、彻夜不断的疯狂,她全都已经体验过了。 16岁的时酝将这场足以毁掉原凛一切的情事视作成长,无尽快感的脱敏疗法之后,她不害怕性爱,也不畏惧Alpha。 教师在课后将时酝单独留下,小心翼翼地试图告知她很难被标记且很难受孕的生理事实,那位主修性别社会专业的教师足够耐心温柔,措辞妥帖,极力保护着时酝的心灵,不希望她觉得自己是残缺的。 时酝当时表现得非常乖巧,她感谢教师对她说的这些话,心里却叛逆且傲慢地想,我早就知道了,这是基因赐予我的武器才对,现在该轮到Alpha感到恐慌了。 她曾无数次希望回到那个怀抱里,再度感受到他的濒临崩溃和他所带来的极度快感,而现在原凛就在这里,用领带遮住她的眼睛,似乎就可以欺骗自己这不是与学生的背德相拥。 她认知里最聪明的人竟然也会自欺欺人。 “教育官,你亲亲我好不好?” 她乖巧可爱地央求着,如同淡色蔷薇一般的嘴唇一张一合,即使眼睛被自己的领带完全蒙住,可她一抬起头来靠在自己怀中,原凛似乎已经看到了她那双亮晶晶的漂亮眼睛。 没有听到原凛的回答,只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时酝继续试图引诱。 “我长大了,我也已经吻过其他人了,每一次亲吻的时候,我都在做着比较,”时酝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如同美丽的食人花抛出了诱饵,“我想,不对,我要的亲吻不是这个人的。” 她听见原凛的呼吸顿住了,她知道他咬上了诱饵,可预想之中的亲吻却没有落下,相反,原凛放开了她的手,再次将她按回桌上趴着。 “我在想,你的叛逆期是不是22岁了还没有过。” 时酝却扑哧笑了起来:“叛逆可是勇敢者的特权。” 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是为达目的不惜自毁的偏执,这些缺点早在她16岁时便已经展露出来了,如今仍然死性不改。 撩起的裙摆下,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白皙肌肤带着淡淡的红痕,就算被质问被惩戒,她也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 军裤之下鼓胀得崩溃发痛,在她进门前同样喝下了抑制剂的原凛暂时还可以紧紧握住自己的理智——只不过理智的丝线似乎已经碎如流沙,正从他紧紧握住的手中潺潺流淌而去,从一开始就无法回头。 他的手指扣住了纯白的内裤边缘,缓缓拉扯而下,曾经容纳他完全进入的私密肌肤终于再次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仍然是记忆中的样子,苍白中透露着爱欲的绯色,沾染着透明的液体,随着内裤的缓缓扯下,甚至拉出了黏腻的透明丝线,如同多年未见的感情仍藕断丝连。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小腹一阵强烈地酥麻,甚至紧闭的穴内已经开始渴求地蠕动起来,时酝疯狂地期待着曾经被她拉进沉沦地狱的教育官可以再次堕落。 一瞬间,巴掌响亮地落在了她微微颤抖的穴肉上,比之前更加强烈的痛觉,同样也比之前更加强烈百倍的快感,她忍不住喘着气叫出了声,还没有来得及撒娇责怪他的毫不怜惜,因为呻吟而惩戒的巴掌再次落下,时酝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过于奇异的快感吞噬了她的大脑,她甚至趴伏在桌上微微扭动了起来,猛烈的高潮让她不可控地尽力呻吟。 “叛逆是勇敢者的特权是吗?我承认,你确实有特权。” 宽厚的手掌完全覆盖上了她黏腻得一塌糊涂的穴肉,刚刚被扇了两个不轻不重的巴掌,似乎她穴肉的温度比他手掌的温度还要高上一些。手掌按在穴肉上略微用力地抚摸着,痛觉也被他温柔地安抚。 两瓣饱满的穴肉间埋藏的肉芽也因为强烈的高潮而充血挺立,趴伏的动作让娇嫩的肉芽免于巴掌的痛意,但却在他的手指间被很好地抚慰着。 原凛很明白她的敏感点在哪里,曾经用了整整一夜完全探索出来的各处敏感点,即使过了六年,无数场不由自主的春梦逼迫他记住每一个细节,他想忘也忘不掉。 指腹用力按上挺立的肉芽时,刚刚才颤抖高潮过的时酝瞬间又扭动了起来,甜腻的呻吟声回荡在过于空旷的大厅里,整间办公室都被她的爱欲渴望所填满。 “原凛,原凛……” 用那种仿佛掐得出水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而不是继续称呼他为教育官,原凛的心脏也震颤了起来,索性直接用手指捻住了她敏感的肉芽,指腹不断用力摩擦着,时酝的呻吟呼吸声也越来越大。 她甚至试图起身,伸出手臂想要他的拥抱,如同从前混乱一夜强烈的肌肤饥渴一般,甚至试图甩开自己身上没有脱掉的制服。 “抱抱我好不好,就算不愿意亲我,那抱抱……总可以吧……” 原凛轻轻啧了一声,不满地扬起手又在那越发绯红的穴肉上扇了一巴掌,不轻不重,但足够让濒临高潮边缘的时酝再次失控。 “你的要求也太多了。” 即使这么呵斥着,但他还是拒绝不了时酝的哀求。一片混沌黑暗之中,时酝被他拉了起来,整个人都被他抱进了怀中坐在了椅子上,分开的双腿在他的腿上不停地乱动摩擦着,她脚上的军靴也在乱蹬时弄脏了他原本挺括干净的军裤。 像是年幼时被大人关爱地抱在怀里坐着,时酝也靠在他的怀中使劲地撒起娇来,扬起脸吻着他的脖颈,拼命攫取着他的气息,原凛躲也躲不开。 能明显感受到顶在后腰上的灼热物体,也正因如此,时酝即使被满足了拥抱的要求也完全不消停,甚至顽劣地不断挣扎磨蹭着他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 “你还要什么,拥抱已经满足你了吧?” 原凛极力控制着时酝的躁动不安,但也因为试图控制而不可避免地戳碰到了她更多的肌肤,就像捧住了一滩水,不可避免地打湿了全身,他开始后悔一时心软满足时酝的要求了,人怎么可能徒手捧得住一滩水呢? 时酝没有回答,只是仰着脸一味索吻。